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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像是酒未醒的胡言乱语。要不是时幸死死按住他双手,半梦中,他恐怕已经将自己的脸撕裂开来。 庄灵霜听医工说来,松了一口气。 疤痕。她心想,幸好只是疤痕…… 若不是医工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她一度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 “可有法子祛除这疤痕?”时幸担心自己给的银两不够,奈何双手不能撒开,说道,“如若能祛除这疤痕,多少银子都可以!!!” “时幸……”庄灵霜唤住他,眼神示意。 长安城医阁遍地,杜若阁更是名声在外。阁内皆是有名望,医术精湛的医工。若只这两点,名声又似乎浮夸了些。杜若阁秉承的是医乃仁术,普同一等,一心赴救。岂有未给足银两,便不愿全力以赴的荒唐事。 时幸知自己一时心急,言语不妥,抿了抿,瞧着医工给季韶峰清理着伤口,不再说话。 三人的心,随着季韶峰额上不断冒出的细汗,紧紧绷着,不敢松懈。 宁墨川从头至尾,沉默不语。这一刻,似乎很漫长。处理妥当过后,庄灵霜又要了一份解酒汤。 出了医阁,天又微亮。道上已有小贩的叫卖声,三人雇了马车,往绣坊奔去。将季韶峰扶回塌上,一旁是庄灵霜,一旁是时幸,两人皆忧心忡忡。宁墨川轻轻退了出来,似乎最多余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步步,离锦绣坊,越来越远。自责,愧疚。 如果不是昨夜的酒,他怎会酩酊大醉,又怎么会酒在兴头,生生将自己的好面容剜出深深的一道血痕。 他疼不疼?很疼吧。 他起先知道,夏晚晴不日便回王府,他知,季韶峰心中定是困苦万分,捧了酒过来,原想让他心里好受些,酒却丝毫不给面子,饮醉少年郎,失心自剜好模样。 宁墨川心里万千难受,面容上却一点也显现不出来。 他不止一次看见……季韶峰的喃喃自语,无故欢喜,无故伤心,皆是因为她。 这些情节他反反复复想了好久,季韶峰总说,他以后会懂,以后,是多远的以后,为何他还是不懂。 他只懂,季韶峰对夏晚晴的细心呵护,如今却喂了狗。那么何必谓情爱,他不想懂,也不愿懂。 庄灵霜等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季韶峰醒来,昏昏沉沉倒在塌边。 睡梦中忽觉有人拉扯衣袖。醒神一看,季韶峰已经醒了,露出的半张脸,略显疲惫,眼皮子有些难以支撑。 “你醒了?”庄灵霜一喜跃就会手舞足蹈,今日却只轻轻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着什么,一番轻祷过后,又冲楼下奔去,说了句,“我去端汤药……” “爷……”时幸眼尖知道他要喝水。忙倒了一杯,递与他手中。 “什么时辰了?”他轻呷了一口水,润了润喉。 “快到酉时了……”时幸答道。 “她走了罢?” “是。”时幸纵使一百个不情愿回答这个问话,也拿他无可奈何。 “我……我是不是吓到她了,是我,我,昨晚不知道为何,我一难受,我……”他无与伦比,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爷。她不值得您这样为她……”时幸走近他身旁,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袖。 “她一定吓了……我真是没脑子!她肯定很害怕,我不该这样的!”他举起手用力拍了拍脑袋,胡乱抓了抓额头,一副手足无措。 “爷!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