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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 隔了那么久,热食早已逐渐失去温度,在她两臂间发出有气无力的香味。宛遥盯着地面出神,不经意朝旁瞄了一瞄。 项桓抱着胳膊枕在膝上,凌乱的黑发下显出脖颈的几道青痕来。他侧脸还是倔得像块顽石,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半边清俊的轮廓在烛火下异常的干净明澈。 宛遥低头唇角轻动,然后不做声地把食盒又推了回去,脑袋却半点没往旁偏。 项桓也还望着对面在风里飘荡的帘子看,但后脑勺仿佛生了眼睛,伸手又稳又准地拿了块冷掉的煎牛rou,慢吞吞的放到嘴里咀嚼。 * 辍朝后的早会是场酝酿了许久的风波。 咸安帝沈煜屁股刚坐稳,梁司空就持笏上奏,痛斥项家教子无方,纵容暴徒当街打人,天子脚下目无王法,简直藐视天威云云。 梁家执意认为如项桓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入朝为官,理应削职流放,以儆效尤。 梁华在鸿胪寺有个挂名的职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这事项南天不占理,哪怕心中把项桓活剐了好几遍,嘴上还是得给他争辩两句。 “吾儿虽生性鲁莽,但并非善恶不分,是非不明之人。若不是梁公子挑衅在先,也不至于遭来横祸。” 梁司空侧身反驳:“项侍郎,你这么说,难道觉得,是我儿的不是了?” 他暗中翻起个白眼,恭敬地道了句不敢,“司空与我当局者迷,还是由大理寺定夺为好。” 底下吵吵嚷嚷,沈煜却支着下巴冷眼观望。 一片你来我往的斗嘴声中,忽然插进来一句浑厚清朗的“陛下”。 他觉得耳熟,方才吝啬地掀起眼帘。正对面是个高大挺拔的身形,宽松的官袍不同于往日冷硬的玄甲,让这位战功赫赫的武官带了些儒将风采。 沈煜记得,自己手下这名家喻户晓的将军平日是不太喜欢插手政事的,出于意外,他对今日鸡毛蒜皮的纷争竟提起了几分兴致。 “大司马请讲。” 自从项桓成了他的弟子,要收拾的烂摊子便一天比一天多。季长川暗叹口气,“左中郎将少年脾性,天生直爽,此番因梁小公子恶语相向才冲动失控,算是事出有因,还望陛下能够从轻发落。” “大司马。”突然变成了二对一,一旁的梁司空不乐意了,皱眉指责,“谁不知项桓是你麾下的副将,你这样讲,只怕有失公正吧?” 沈煜听了半天,模糊记起他们嘴里的这个人来。 “左中郎将……” 他思索说:“是那日西郊猎场上,挡了武安侯一剑的那个吧?” 末了,忽然意味不明地笑笑,“少年英雄啊。” 他话音刚落,群臣里紧接着传出一阵相同的笑声,众人转目看去,武安侯袁傅已然信步而出。 谁都没想到这等鸡零狗碎的事竟能激出朝中的两位重臣连番上奏。 一时间连梁司空也蒙了。 袁傅好似对前天持枪的少年很感兴趣,并不介意替他说上两句。 “不过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几位大人何必这样紧张。既然季将军认为,中郎将年轻气盛,脾性有待磨砺,我这儿倒有个不错的提议。” 他笼手在袖,语气随意,“不妨就让他上梁府照顾照顾梁小公子,既全了礼数,也养了心性,大家都有交代,两全其美的法子,何乐不为。” 什么法子能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