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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似的,可他只是不会,不是不懂。 三人坐到灯油烧干,肖铎起身添了一些,光又重新明亮起来。 “睡吧。”他安慰道,“小王爷,睡醒了才有力气。万岁爷说了,你得把西蜀整治好,不然合德帝姬就要另觅佳偶了。”这个时候肖铎似乎从宇文良序身上看到了自己弟弟的影子,因此讲话格外温柔。 他扶着半醉的宇文良序回房,又去张遮房里拿等活。张遮已将酒坛清出去,放在门边,等着明天一早收拾。见肖铎将刀别回腰间,张遮问:“肖掌印今日心里也有事吗?” 这是他很少见的关怀。 肖铎笑了笑:“谁心里没有事呢?张大人心里没有吗?” 张遮没有说话。 肖铎道:“有的。” 等他走了,张遮看着一钩冷白的月亮,轻声重复道,“有的。” 六月二十六,宇文良时宿醉起来,喝了点醒酒汤,继续躺着。肖铎和张遮,却是很早就出去了。两人在破山堂附近找个地方更换女装,男装用包袱裹起,张遮背在身上,像是远道而来,不显突兀。他们排在队尾,因为肖铎的身高,的确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张遮便将他挡在墙和身体之间,这举动被其他病人解读成了夫妻和睦恩爱,也就不看了。 慢慢排到他们,已经过午。肖铎在诊堂中央的矮桌前坐下,将腕子搭在手枕上。 纤细笔直,皮色莹白,关节透粉。 但,是男人的手。 邓晞岳看了看,仍旧按上关寸尺,“夫人要看什么?”他说完便闭眼。 依照先前两人的商议,张遮说,肖铎不开口。 “我夫人虚岁已二十四,久无癸水,特来请先生看看是否有碍子嗣。” 邓晞岳按脉力道略略重了一点:“你夫人?” “是。” “你夫人怕不是久无癸水,是从没有过吧。”邓晞岳让肖铎换手,两边都摸过,却是他皱起眉来。 张遮已借他闭眼把脉的时机,将诊堂内看了个遍。 “确然。” 邓晞岳道:“既是你夫人,你该知道他体质如何。” 肖铎心下有些警觉。 果然邓晞岳摸得出来自己不是女人,但他似乎也摸出来了自己有两套器官。 但张遮不知道。 希望邓晞岳嘴巴牢靠。 邓晞岳看他一眼,又看张遮,“你夫人这毛病,不算小,想要孩子,还是早早纳妾为上。” “我与夫人情深意笃,断无纳妾可能。” “那就备着绝香火。”邓晞岳收回手,“你夫人这个,算毛病,不能算病,既然不是病,我就治不了。诊金不必了,请替我叫下一个人进来。” 张遮道:“看诊有望闻问切,先生只切脉,诊得不准,不作数。” “你是大夫?行,你自己看。” 邓晞岳一搭脉就确定眼前个子高挑的夫人绝对不是女人,两侧都摸过发现此人有男子脉象,也能摸出女子的特殊脉象。本就因为这几日被天教众人请去做事而心烦,加上刀琴要他去给度钧山人看病,积了一心窝子的火,此时碰到肖铎二人,只以为是找茬的,火气起来,腾一下起身。 “望闻问切,我看得着他的脸?” “我夫人生性羞涩,不欲在外男面前露脸,听说尊夫人医术也颇为高明,不如请她看一看。” 肖铎没想到张遮这人居然也能信口编出很多话,很是佩服。 邓晞岳听完这句,立时明白这两人来意不善。 他目光游移,手挪到后腰位置。因常年行医,他养成了随身携带药囊的习惯,现下他药囊里有些曼陀罗粉—— “先生勿要乱动。” 肖铎自圆领衫宽大的袖子里抽出等活,并未拔出,只是指着邓晞岳的胳膊。 “你果然不是女子。”邓晞岳道。 “先生的右手已经落了残疾,要是左手再废了,可就没法给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