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长(上) (第3/3页)
扯走的小乞丐。 之后他再来军营时,少将军正站在地图面前谋事,转身险些没认出来,只是对方将引发那次事件的手绢系在护腕内,那上面是他托马超寻找的刺绣工艺,只露出一点张辽也能一眼看穿。 吕布以为那布包是吃食,但布包就是布包,里面全是手绢,张辽把这东西扔给他,道不清无有调戏的成分在,上好的绣品,这一扔,震惊马超好几个月。 直到再见面,手绢出现在他袖口,被张辽敏锐地发现。 “呵…”他的视线停留在少年脸上,又从那粗糙护腕下的一点点刺绣花纹掠过,悠悠转身,语气轻飘,“脸洗干净了?” “还是个花勃。” 吕布不知道什么是花勃,后来在别人那弄清楚时,下意识握紧了手腕,摩挲着里面刺绣的图案,当时未明了的少年心思,在后来也没有机会明了,因为他发现张辽就擅长夸好看的人花勃,尤其对一些年岁正好的孩子,起初有些吃味和恼火,长大后就释怀了。他们之间未说明的话太多,都随着默契埋进了心里。 “我想你了…” 烛光下,他的轮廓影影绰绰,鼻如玉柱,剑眉星目,睫毛盖着一层朦胧的阴影,难说花容月貌,但确实也比较让人消气,张辽想打他都不知道往哪下手,最后一拳垂在肩上,心想自己就是被这张脸给骗了。 “咳…”吕布被锤得后倾,伸手撑住,牵动了背伤。 “哼。”张辽瞪了他一眼,起身叫人来收碗。 当夜又下了雪,第二日早上院子里上了银装,早饭之前还未来得及扫去,在阳光的照射下亮得直晃眼。 吕布趴在床上,已被亮醒,脸埋进手臂,在张辽牵着男孩进来时才抬起头,看起来又是一副衰样。 张辽白了他一眼,弯腰给小男孩戴上手套,披风在身后飘荡,面上却是对孩子的温和,倒有几分铁骨柔情,吕布静静地看着,然后在他们出门时,又挨了一眼刀。 外面传来扫帚的唰唰声,逐渐热闹起来,似乎是在互相丢雪球。 军营里的雪仗,可凶残了。现在在院子里,便祥和许多。吕布想起张辽少年时的一个雪球,打得马超回家之后三天没敢出门。 噔噔噔,将军推门而入,习武之人最不惯蹉跎,管他伤没伤,只要能动便停不下,适当运动,有益康复。 “到底是睡是起?用不用我哼童谣哄你啊。” 张辽语罢留门离开。外面天光正好,吕布也趴不住,披了件外衣踏出门外,小兵们果然在打雪仗。 他的目光落到旁边,男孩蹲在门角,戴着手套,正学着哥哥们的样子,团一个雪球,但因为手小,手套又笨拙,团了许久。 吕布慢慢蹲到他身边,接过男孩手中的小雪球,捡了块石头塞了进去,雪软,石头有助于其成型,就是打人有点疼。 张辽去看完花勃和赤兔回来,一进门院里吵得很,心想这帮兔崽子果然不带阿蝉玩,却突然瞥见角落里的一大一小。 冬阳明亮,打在雪上似有淡金色的实体,吕布披着外衣,男孩静静地看着他,他专注手心,几下就团成了一个结实的小雪球,一边按一边轻轻地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