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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我这就向你赔个不是!”他以茶代酒将一杯满饮,遂道,“既然如此,想必这西域商路被阻一事,你们都已经了解了吧?” “不错,”柳浮云早有准备,扼住叶炜臂上的曲池xue,朗声说道,“我们二人正是为此事而来。” 叶炜来不及反应,已是半边身子酥麻,被柳浮云强行拉至身旁坐下。可这些都不及他心头大震:倘若他早上半天知晓柳浮云此行目的,决计是不会掺和进来的。叶炜脑海里思绪万千,但无论是哪一条,都猜不透柳浮云意欲何为。 沈酱侠在一旁娓娓道来。 原来在这西域凉州城外共有回纥、契苾、思结和浑四部,世袭罔替,各自为酋。他们因不满河西节度使王君毚的管辖,秘密派人前往东都洛阳上奏陈冤。为此王君毚发公文禀明玄宗,书曰:“回纥部落难制,潜有叛谋。”圣上遂遣使者下访回纥各部,以正视听。 “然而事情坏就坏在回纥各部傲慢惯了,对天使不予理睬。”柳浮云无所偏倚,更显出几分嘲讽的意味,“后来回纥首领承宗被流放至瀼州,客死他乡;他的侄子瀚海州司马护输为了复仇集合党羽,勾结突厥,阴谋杀害了王君毚。” 叶炜忍不住问道:“那回纥——” 柳浮云摇了摇头:“圣上为了安抚回纥余部,让承宗之子伏帝难继承了瀚海大都督之位。此事便不了了之。” 沈酱侠自幼受儒家文化教导,对护输这等背恩弃义之人分外厌恶:“护输此人兵败之后逃往突厥,依据早些年间对大唐各部的了解,趁机截断了西域商路——果然是长恶不悛,罪大恶极!”话音刚落,就见明教六刀众鱼贯而入,俯身下拜道:“少主,属下在城中抓住了一个细作!” 沈酱侠神情一振,即刻拉着柳浮云和叶炜二人上前。只见重重包围之下,明教众人正弹压着一名神色有异的回纥武士。他看上去和寻常的胡人没什么分别:同样的棕发绿瞳、肤色白腻,然而眉眼间却透露出几分狰狞,加上他高大英武的身材,显得颇为凶悍。明教弟子刚要开口,那名回纥人已经挣脱开左右的束缚,冲上来欲与沈酱侠同归于尽。电光火石之际沈酱侠从袖中伸出一掌,一招“圣火七出”劈向武士的肩头。 回纥人不敌,口中喷出一道血箭,他眼中凶狠依旧,回身拔出身旁明教弟子腰间的佩刀,顷刻自刎当场。这一变故令四下俱惊,明教弟子皆是噤若寒蝉,跪下请罪。沈酱侠看着溅到自己衣摆上的斑斑血迹,忽地长叹一声,言道:“罢了,罢了。” 此间众人以他最为年长,历练颇多,可对情之一事依旧是一知半解。他此时心心念念的正是同样回纥出身的陆烟儿。偏他心中无悲无喜,只是有愧有憾。柳浮云俯下身去查探那回纥武士的尸首,只见他左手虎口与小指根部皆有茧,右手则是拇指磨损,这些都是常年拉弓所致,因此才推断他是关外游牧的回纥人无疑。 “或许是为了给护输通风报信,却不想会被明教弟子觉察。”柳浮云说道。三人商讨许久,最终决定在此地修整一晚,次日一早启程前往沙州。 叶炜全程一言不发,此时回过神来,已被柳浮云拽到二楼客房。他再看柳浮云时的心情已是大不相同,见柳浮云面色如旧,这才发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戳穿我?” “你敢一个人来天山,就没想过这其中的麻烦吗?”柳浮云堵在门口,答非所问道,“当日回纥四部对天使的态度未必是真——只是现在你听了这个秘密,沈酱侠和我就更不可能放你离开了。” “分明是你……”叶炜满面错愕,上前一把扯住柳浮云的衣领,质问道,“你陷害我?” 柳浮云低头对他一笑:“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教你行事前要打听好对方的底细——不然到时候深陷泥沼,想抽身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