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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炜面色微变,举杯仰头饮下,道了一句:“好说。” 柳浮云只一句,便让叶炜歇了那份针锋相对的心思,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来。平心而论,柳浮云生得极好,好到就连他随身的乌鞘宝刀,都没有这个人来得清俊出挑。然而他看起来眼窝极深,眉尾上挑,一举一动皆是锋利威严,定是个不好相与之人。叶炜索性放下酒盏,率先发问道:“不知柳兄今日欲往何处去?” 柳浮云不答,反问道:“比武、拦路?你该不会是来找我寻仇的吧?” 见他冷硬不吃,叶炜暗道此人难搞,忍不住用拇指按着杯沿一遍遍地摩挲:“霸刀和藏剑之间的嫌隙,我还没放在眼里;而你我不过是第二次相见,又有什么寻仇的道理?便是问上一句,难道柳兄还听不得了?” 柳浮云微微一笑:“无事献殷勤,我总要防一防的。” 他所恃的,仅仅是对方有求于自己。只此一条,便足矣令叶炜有所顾忌,更何况:“以你藏剑山庄出来的人,总不该自降身份去和镖局交好罢?”武林中人自矜身份,一向看不惯那些为财卖命的镖师绿林。就连那位长安铁血镖局中的镖头望天朔,以一手铁血刀法闯下了赫赫威名,依然不是柳浮云一合之敌,因此这句话也算不上是无的放矢。偏偏藏剑山庄从来和四大商会关系融洽,与镖局联盟亦有三分薄面,因此叶炜才看不下去,横眉怒道:“你们霸刀山庄不也同样是以兵器起家?如今与明教暗中牵连,想必自然是图谋远大……” 柳浮云一皱眉,知他已将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也同样沉下脸说道:“我个人的事,扯上霸刀山庄就没意趣了!” “可又有谁不知道,你就是霸刀已定的少庄主呢?”叶炜问道。 柳浮云冷声道:“那你究竟是要和我说话,还是要和霸刀的少庄主说话?” 叶炜被柳浮云唬得一愣,发觉事情的发展早已偏离了正轨,就连柳浮云的反应,也从来不在他的假想当中。 “我劝你还是少在我身上白费功夫,”柳浮云又斟了一杯茶,递到唇边,“你分明就没有内力傍身。这可是瓜州,不是你们杭州的江南道。同样的,即便是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叶炜顿时脸色一变。 他知道对方的动向,柳浮云却摸清了自己的底牌。事到如今,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来风浪。可惜他出其不意,终究还是棋差一着,叶炜正自苦,忽然听到邸店外明教少主沈酱侠到访的声势。趁着男人侧首去看,叶炜心神转动,起身跨过一步,当着诸多明教弟子的面走到柳浮云身边,喊了一声:“二哥!” 那一双眼睛霎时盯紧了自己,叶炜却是浑不在意,继续道:“母亲她不放心二哥孤身离家,定要我追上前来,和你一路同行!” 叶炜年纪上比柳浮云稍长一岁,可他天生一副笑靥,看上去反而稚嫩不少,称他是柳浮云的三弟也未尝不可;至于他的满头白发,或可说是因为久卧病榻,常年延医问药所致,同样也没什么破绽。唯独要他当着外人的面弄痴扮傻、信口开河,这才令他好生为难。再加上身边还有个不辨忠jianian的柳浮云在—— 沈酱侠步入大堂,惊奇道:“原来这就是你那三弟?倒是听说过他自小体弱多病,从不出门。” 柳浮云把目光从叶炜身上移走,鬼使神差地替他把谎圆上:“又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男孩子总要出门闯荡的。” 沈酱侠纳罕道:“只是柳兄弟用刀,这位三少爷怕是用剑的好手?” 叶炜刚要答话,柳浮云已经抢在他前面说道:“我母亲亦是不世出的剑道大家,家传剑法不在公孙大娘之下。” 沈酱侠肃然起敬,拱手为礼:“原是我冒犯了!柳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