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有题目 (第1/2页)
假装有题目
和 朋友聊天的时候 一点想法 - 张伟没说话,她也没说话,看着铜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一筷子羊rou被下到锅里。 这家羊rou好,又好又贵,薄薄一小碟,薄薄十来片,比蝉翼薄,比前几天新闻上报道的考古挖出来的古代纱衣薄。 十来秒之后,张伟看她,说:“吃,待会儿煮老了。” 她没动筷子,刚才吃了条小酥rou嚼到一粒花椒,麻得舌尖发酥,整个脑袋都开始晕乎地打颤。 隔壁桌是两个大学生,不断高声说着学校里的事,两张桌子挨得很近,桌沿紧紧贴着,他们那桌的热气几乎漫到这桌来。 不多时,rou吃完了。 隔壁桌结账走了,服务员过来收桌子,看了他们一眼,提醒快闭店了。 张伟看了她一眼,依旧什么都没说,放下酒杯提起大衣来,他要走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张伟。 腊月,窗外飘着雪,她知道张伟要往南走,走到公交站等车;或许往北走,走到地铁站;也许是在楼下打车,这时候正是打车高峰期,可得等一阵子。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锅里还飘着几片菜叶,还有一层油点。 从她的角度看,铜锅正好把对面挡住,张伟用过的餐盘什么的都看不见,就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店里就剩她一位客人了,服务员不断装模作样在她桌子周围走来走去,擦桌子,扫地,时不时问要不要添水——那服务员穿的是什么牌子的皮鞋?怎么穿得起的,她想,穿得起这个还在这儿打工。 最终她也摇摇晃晃站起来,结了账,顺着冰冷的马路走。 雪花还在飘,她想起中学时她悄悄看张伟。他倚着栏杆看雪,她从楼下往上看他,近视眼,看不太清,时不时还让雪花糊住睫毛。于是她擦一擦眼,重新往上看,这时候张伟忽然低头看向她,冲她笑了一下。 微微的冷风缠进脖子,她缩了缩,将围巾裹得更紧,体会酒精慢慢在小腹散热,慢慢麻醉肢体,酒精让大脑忽然生出翅膀,于是她又想起小镇里那个卖花的男人,据说挣得不少。老是有人说他挣得不少,藏富,不过他没结婚,也没孩子,也没打算讨老婆。后来她放假回去,有人告诉她那男人被车撞死了。 “那他的钱呢?”她问。 “不知道,谁知道?没爹没娘,又没老婆孩子的。白挣那么些钱。” 她在雪里转了个圈,嘴里带着羊rou淡薄的膻气。 张伟迟早会离开她,这件事她知道,她不知道,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因为是有那么一点点征兆的。 高考完回学校,她遇到了张伟。这时候学生们还没出成绩,回来收拾东西,两个人默默地走,不知怎么地走到cao场。有学生在cao场拍照留念,有情侣,也是拍照留念,她没带相机,也没带手机,两个人走到起跑线时,张伟忽然说:预备,跑! 那一刻她的弦断了,像冲向死亡一样跑出去。塑胶的跑道发软,好像停下来就会陷下去,初夏的阳光十分毒辣壮烈,她眼睛里进了汗水,发根下一行行汗液钻到脖子里,乳///房之间一小截平硬的胸骨,汗水也顺着那里流下去。她跑完一圈回到起点,发现张伟还在那里站着,他说,跑,别停下。 第六次在起点见到张伟时,她的喉咙冒出血腥气,衣服布料难受地贴在后背上。她有点想吐,停下来之后汗水更凶地流下来,顺着发麻的脸颊,她感到自己在蒸腾。 她听见张伟说:“累吗?” 她不记得自己点头或者摇头,只记得想扶膝盖休息都扶不住,身体的汗水和油脂很滑。 张伟沉默了一会儿,说:“累就别追了。” 蝉声忽然尖锐嘈杂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