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5) (第6/7页)
我哄道:“这几天mama实在忙,下周一定空出时间来陪铃铛,好不好?” 铃铛沉默了几秒,显然极其不乐意,但还是恹恹地说:“好吧,mama不要累到了。” “好的,铃铛最乖了。” 挂断电话才如释重负般叹口气,孙耀抬头看了我一眼,温和说道:“有事就先忙,我这边情况还好,暂时不用陪护。” 我又想起李贺的理论来:时间是个繁杂的序列,有些序列中,你和我并不同时存在。 - 最终我还是回了趟母亲那边,陪铃铛玩了一天,母亲顺口问了句“那朋友”病情怎么样,我说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嗬哟,光说现在的小年轻,这个病了,那个伤了,还有疯了的——你听说没有?昨儿个就你那公司楼下,有疯子拿刀捅人哪。阿弥陀佛,我一听说这事儿赶紧给你你打电话,得亏没落在自家人身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头条刷到的啊,有人拍小视频了——不过还没来得及细看呢,这视频就没了。我估摸着,是怕影响不好哇,现在人们压力这么大……据说还是为了救对象,这份义气,难得见到咯。” 我边指点着铃铛拼图,边问:“凭这件事,您怎么看挡刀的这个人?” “刚刚说的就是,难得义气的小伙子。”母亲说:“你要是碰上这么一个,怕是祖上烧高香咯。哼,跟人家小李又没看对眼,多好的一个孩子……” “万一这人过去是个杀人犯呢?” “谁?小李?” “我说挡刀的这个。” “你怎么老这么想人家。”母亲叠着衣服头都不抬:“我这人哪,容易把人往好处想——杀人犯也是分门别类的,那没人性的天生爱杀人的,因为贪财杀人的,因为感情杀人的,为爹娘报仇杀人的,还有临到关头不杀人就被杀的,这都统叫杀人犯。挡刀的这个,他本性坏的可能性不大——你看那前两下子,立刻把那疯子打倒了,他会躲不开这疯子么?这么热心地护他对象前头,这要还不是真感情,还不是好人,我倒真不知道什么是你们所谓的‘真爱’、‘真感情’了。” - 第二天我回到医院时,病房已经空了。 小护士认出我,说病人换了房间,现在在顶层休息室。 乘电梯到达顶楼,我敲了敲门,里头轻轻说一声:“进。” 几乎是意料之中的,病房里只有孙耀一个人。他看起来确实不需要陪护,尽管脸色还是不太好,但精神不错,正靠着床头翻一本很厚的书。 见是我来,他愣了一愣,随即笑道:“抱歉,还以为是护士。” “没事,今天好点了吗?” “感觉还好。”他看向我拎来的水果,忍俊不禁道:“中国特色?” 我也一笑,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来,说:“先前太忙乱,还没跟你道谢,谢谢你挡在我前头,否则我……” 他仍是说:“不必客气。” 我两只手交叉起来,竟有些不自觉的紧张。漫长的十几秒之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慢慢问道:“孙耀,能讲讲你这七年的事情么?” 之前总是“孙总”、“老大”地叫,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由此,他眼波动了动,仍旧温和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说:“还记得《蓝色生命体》么,第一部打进美国市场的游戏。” 他合上书,点头道:“当然。” “K死前对女主角说的那句话——‘过去了那么多时间,发生了那么多故事,偏偏只是这件事发生在我们身上。’” “这实在是件美妙的事情,我的朋友。”孙耀接上台词,病房里的空气似乎瞬间黏稠起来。 我机械地组织语言表达想法:“前几天,李贺——就是那位设计师——跟我聊天时提出一个观点,他认为或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