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5) (第5/7页)
车”,孙耀利落地将对方胳膊一扭,诗人登时倒在地上发出怪叫,随即又爬起来冲向这边。保安过来将人压制住,那诗人仍不死心,伸出腿像条濒死挣扎的鱼。我扶着孙耀,离这疯子很近,于是小腹被他狠狠踹了一脚。保安见状将他摁在地上。 孙耀额头已经渗出细密汗珠 ,他说:“抱歉小陆,帮忙叫下救护车。” “已经叫了。” “那就好。”他说完,半捂着胸口,在这疯子腿上不知怎的一踢,那疯子更加怪异地叫起来,表情扭曲地可怕,双腿抽搐得厉害。 孙耀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名片,推进这疯子口袋里拍了拍:“如果需要医药费,请联系我。” 说完起身退到我身后去,那诗人依旧不依不饶地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我搧了他两个巴掌,孙耀在身后叫我:“小陆,过来扶我一下。” 之后的事情匆忙而杂乱,送去医院,警察找来做笔录,不断在文件上签字…… 我机械地做完这些事,不知过了多久,有医生找到我,安抚道:“您丈夫没有受到致命伤,不幸中的万幸——刀片再偏一点儿就伤到心脏了。青壮年恢复起来很快,不过还是要住一段时间观察恢复情况,以及近半年不要进行体力劳动……” 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之后医生说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只知道孙耀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个时候,我的眼泪才忽地落下来。 差一点儿。 差一点儿,我或者他就会死在那疯子的刀片下。 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故事,偏偏只有这件事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到病房去看他时,他脸上仍没有什么血色,人很安静地睡着。 病房里很安静,忙碌的医护人员离开之后,我只能守在这里。这件事估计已经在公司传开了,刚刚连社长都打来电话问候情况。顺势请了几天假,我的生活,我的——我的一切,真的需要几天时间好好梳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意识到应该联系一下他的——家人——好像没有,或许好友? 可他说过:“…我在哪里都是孑然一身,也没有亲信,公司里的人只是利益关系。” 这么多年,一个人,他锻炼出了多么可怕的警觉能力,在那疯子还没抽出刀时就将我护在身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冒这个险——这种几乎可以丢掉生命的危险来保护一个跟他并不是很亲密的人? 我近乎烦躁地抓着头发,将自己的头压在病床边沿。 就这样昏沉睡去,我确实算不上会照顾人的人。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我感到有人碰了碰我的胳膊。 睁开眼,孙耀已经醒了,他的嘴唇很干。 “喝点儿水吗?”我问他,他没听清似的迷茫地看着我,我又凑近一点儿,小心问道:“孙耀,想喝点儿水吗?” 他也终于反应过来,微微皱皱眉问道:“我们在医院么?” “对。” “辛苦,来点儿水吧。我睡了多久?” 我给他倒了水,将杯子递给他,然后看了眼手机:“不长,几个小时。” 他呷了两口水,点点头,又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有伤及心脏,但得住一段儿时间。”我说:“还有近半年不要做体力劳动。” “明白了。”他已经打开手机皱着眉头回信息——是了,手下还有那么些公司那么些员工要管,一个大忙人只能巴巴地躺在医院里,因为我。 这实在不能不令人愧疚。 这时候母亲电话打来,半埋怨道今天说好去她那儿陪铃铛做手工作业,结果又加班。我抓抓头发, 解释道有个朋友在医院需要陪护,那边铃铛抢过电话,又可怜巴巴说道:“mama,我们已经六天没见面了,你的工作什么时候做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