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雹2(强王,强欣) (第3/4页)
大概是读到了王良瞳孔里的震惊和反感,那个人勾唇一笑,恍若一个憨厚诚恳的长辈,拍了拍王良的肩膀。 对你这样的母狗而言,做rou身菩萨难道不比被人养在笼子里好吗? 是的,如果眼前人愿意,他随时可以让王良心甘情愿地钻进那些专门关人形犬的笼子,彻彻底底地丢掉所有的人性,彻底变成一个专为性欲而生的rou便器。但他还在和王良谈,甚至给了他脱离欲海的一场幻梦。 没有我,你很快会变成一条狗。 要么做饕餮胯下伺候的母狗,要么替饕餮咬杀良民的恶犬。 零二年东关,有个妓女死在堆满了垃圾的出租屋里,垃圾混合着尸体,恶臭到房东和邻居找来了消防员用电锯锯门,特别有名,你一定记得的。 王良知道啊,他都知道的,因为这件事京海市局破获了一起组织卖yin的大案,孟德海因为这件事在省里除了大风头。为了给姓孟的挑刺,他认真看过所有的案卷,那位死于性窒息的女性死者的照片,他都摩挲过很多次…… 只是没人知道,这个浑身染着性病被人虐杀至死的女人,小时候总把学校鸡蛋带回家留给家里最小的弟弟,本来要被父母送到临江最偏远的山区换成了弟弟的大学学费,可她逃走了。 家里人拿着死亡证明说,二jiejie是私奔的,死在了外面。她只顾自己,抛家弃子,和家里无关。所以王良也就这么将就下去了,经常和人说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你以为你是因为手染鲜血才做不了人的吗? 那个人的断语狠狠的砸在王良的心上。 他哪里是为了讨好赵立冬手染鲜血,他本就是生吞活剥两个jiejie而长大的禽兽。 哪来的死亡证明啊?王良? 怎么亲jiejie在案卷没能查到身份啊?为什么那些人都说她是疯了之后流浪到京海来的?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了yin窟之中? 为什么jiejie会堕落? 为什么jiejie要急着跑? 她明明已经卖掉了自己的贞洁,换来了旅费,也偷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她说她想去京海试试,有认识的jiejie在那边厂里工作。 你凭什么走?你凭什么走? 你去了京海,谁给我出钱去京海读书? jiejie的钱袋上印着三只小白狗,她曾说那是大姐她和良良,她弟弟反驳说—— 我才不是狗,我要当人上人。 王良给了她一耳光,把瘦弱的女孩打到地上滚,然后踩在她的脸上,翻走了她包里带血的钱袋,然后把她锁在了他们每天一起生活的房间里。可她第二天还是走了,宁愿撞破玻璃窗,把浑身的热血和恨都泄在碎裂的玻璃里。 再次相见,就在案卷之中了。 王良总安慰自己,就算她那么决绝地摆脱家,还不是随随便便地死掉,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后来他也被人逼到了墙角,面对着那个人深渊一样的瞳仁,王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困兽之斗。 想做人,就只能离开牢笼。 哪怕死,也不能趴在地上死。 王良梦过的,那天老家的山野里应该都是初夏被整个春天的落花滋润后的绿,深呼吸,每一个氧原子上都附着着无限的生命力。二jiejie身上兴许还扎着碎玻璃,甚至没穿鞋,在绿野和山风里,竭尽全力逃离命运,也许她走了二十里山路才蹭上了不知道开往哪里的车…… 后来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王良遛出了疗养院,他不能留在那个人的yin窟里被活活做成rou身佛像,甚至因为惧怕那个人的威能,毕竟他是京海地下的王,所以不敢走大路。 梦里的山林里氤氲着各种各样的灵。 而真实地山野里只有荆棘划破皮rou,只有蚂蝗钻进身体,只有真正地寒和真正的夜。 连一头牛的眼眸,都会变成一双飘忽的鬼火。 赵立冬也疑惑为什么王良又愿意回市委工作了,还打趣他去修养身体,什么还把身上弄骨折了。 “苟且了一段时间没什么意思,就算自己残缺了,也还是想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