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疮(2)(启书,书雷,书江) (第3/4页)
它在哪里?你能帮我把它弄下来吗?”陈书婷刻意凑近那人身边,用轻柔的语音抚摸这男孩的耳膜。 陈书婷一直都知道,当一个人拥有美貌时,这个世界都是轻柔的,所有人对你都戴着一层朦胧的滤镜,一个微笑,就足矣战胜无数颗悸动的真心。她因此活在顺遂而富足的世界,却也因此堕入肮脏秽乱的泥淖。 所以当他突破这幻觉平淡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好像整个世界都静默了。 “这儿。” 就好像他早认识她很多年,简单的越过她所有美貌的幻境,很单纯地摘下了她肩上的一片鱼鳞。那是七彩的鱼鳞,微微泛着紫色的光,一缕斜阳过去,就变成了一小片氤氲的红。 “是真鲷的鱼鳞,刚才你站在那儿就沾到了。” 陈书婷这才看出来他脖子上挂着一根红领巾,陈书婷莫名觉得就应该把它揪着抓起来,狠狠地勒住那发白的颈rou。 如果凌虐一条无法反抗的鱼毫无意趣,那会什么才是有趣的呢? “你拿给我看看。” 陈书婷刻意地碰了他的手,糯糯的皮肤却是透凉的,她本以为自己体寒,触碰别人的皮肤小蛇攀上人温暖的肢体一般,可没想到眼前的男孩的皮肤比她还要凉,皮肤被鱼缸的水稍稍泡得发涨。 让她想到了尸体。 以前老爹处理事情的时候,有时候不方便埋,就灌进水泥里沉到京海港的深水中。小时候每次陈书婷经过那些船坞和船闸,就不自觉地想起有无法脱身的亡灵像是被关在琥珀里的昆虫一样,再孤独地狱里挣扎,她一开始也害怕,但慢慢地也开始认为那也是所谓的因果,他们不死,老爹和她们陈家就会沉进去。 是谁的恶业又有什么所谓,反正果报都要来,蛾摩拉和索多玛城里的人,倒也不是因为自己的恶,而是因为生在罪恶城,上帝要他们做不义之人。 陈书婷的小书包里有一把开刃的剔骨刀,那是她母亲从小交给她用来防身的,失去父母的时候她没有想要使用,失去贞洁的时候也不曾想起,可现在,无名的恶念爬上了少女的心头。 老爹和她说她父亲死得惨,火并的时候被人砍了手,开了膛,老爹赶过去救他的时候身子的断面都是黄澄澄的人油。 她至今无法想象父亲的死法,但她现在想试试人油是不是真的是黄色的。 那男孩把鱼鳞交到她手上,然后很乐意跟着她去海边走走。 黄昏红紫色的天光里,好多船在远处死亡。旧厂的废墟也是深水港的一部分,但是因为破产重组,这里慢慢变成了破船旧厂房的坟茔。有些荒芜的人烟,但更多的是需要掩盖的罪恶,陈书婷知道老爹还有白哥会把死人埋在这附近。 “我们坐着聊聊吧。” 陈书婷坐在一根水泥管上,假装取东西,便打开了自己的书包,准备去摸她的剔骨刀。 “吃个橘子吧,很甜。” 也不知道他衣兜里怎么就有柑橘,圆滚滚的,就被放在了陈书婷的膝盖上。突如其来的食物让陈书婷短暂地放下了刀,她拿起柑橘,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这种不好剥,你把你的刀给我,我给你削。” 他知道她在拿刀。 陈书婷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见色起意的少年人,它低垂的眉眼写满了一种熟稔的轻蔑,仿佛在说你总是这样,就好像他很了解她一般,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把她刮了。她觉得既然已经被识破了,就不应该硬碰硬,索性把包里的剔骨刀交给他。 心念一转,陈书婷站起身,走到他身后,解下了自己的校裤腰带,想着勒死他再切开来看也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有刀的?” “我这么相信你,你这么报答我,合适吗?” 他甚至没有反抗,一边平静地说话,一边安然的剥橘子,任由陈书婷的腰带勒住了他的脖子。收紧的纤维让他涨红了脸,陈书婷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可殷红的晚霞里他依旧微笑。 “没力——” 她忽然放弃了。 陈书婷意识到这个男人在纵容她发疯,并以此为乐,甚至一开始身上的鱼鳞都不像是无关紧要的巧合。 “我喘口气就把橘子剥好。” 他甚至对方才的谋杀不以为意,喘匀气了就开始继续用杀人的尖刀杀起了水果。 以至于海风的味道晕晕的,黄昏的颜色闷闷的、可他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