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魏忠贤一朝得势无全尸,曹谨行宦海浮沉掌司礼 (第4/4页)
的。” “公公…我今天是不是让你说太多了?”她满上茶水,递给曹谨行,“可是我想听公公说完,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 曹谨行浅饮一口那杯茶,放下茶杯,“你不觉得无趣就好,那我就继续说吧。你刚刚不是说在更鼓房不能睡觉吗?这只是其一,若只是这样,就不是整治人了。一人上楼打一更,一更有五点,不许提灯。开始五更都是我上楼击鼓,晴夜里还能跟着月光登楼,遇到雨雪大风,自知路艰难行,更要谨慎,误了时辰,另有惩处。” 乌苏娜听了这番话,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要说什么,只把头偎在他胸口蹭着,缓解她心里的难受。 “不过我也没在更鼓房留很久,不久后,更鼓房牌子得知了老师的冤苦,便设法将我发去南京。在南京白日墩锁,入夜打更,倒是忙得没有闲暇。” 听他那玩笑一般的语气,乌苏娜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你说得倒轻松,我却难受。” 曹谨行伸手敲了下她额头,“你今天难受得够多了,我更喜欢你给别人找麻烦的样子。” 向来横行无忌的作风突然被指出来还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咳,应该的。” 曹谨行早已习惯了她的娇蛮,见她恢复,也就继续道:“在南京墩锁打更了一年多,后就渐渐松了,想是客魏忙着伺候先帝。我那时想或许可能就这样过完一生,不曾想先帝在天启七年突然升遐,今上登极,而我作为皇帝幼时伴读,又被客魏迫害可证明我不是魏党,自然就被皇帝诏回京师了。” “伴读?皇帝读书还要陪伴?”自从那天她看见曹谨行给皇帝回诗答谢后,对那个皇帝就有敌意,这次她还是扑捉到了关键,开始嘲讽。 曹谨行点头,“皇子还未出阁时,会选有学识的内官作为伴读从旁教导,等出阁后皇子会有翰林学士做老师,这时候伴读作用就是,皇子的课业若是不让先生满意或者根本没有完成,就会惩罚伴读,以此让皇子用心课业。” “…感觉和废物有些像。”她从小学习骑术,剑术,枪法还有课业从不依靠旁人监督,这里的孩子,制度溺爱下都快成废物了。 曹谨行并无他老师那颗赤胆忠心,听闻此话也没有否定,“不过皇帝不是长子,出阁了也不会有讲师教他,当年老师把我指给他,让我多照看。那时他生母刚去,被寄养西李名下。因为没人教他读书,我去了后他很是勤奋好学,我也不用费力。再回京便是今上登极和客魏身死,之后的事,你便都知道了。” “咦?我感觉还没多久,客魏二人就死了?” 话题还是说到客魏,魏忠贤,曹谨行发现今天他大半都在谈论魏忠贤,可以说,他前半生的遭遇几乎都与那人相关,“是的,皇帝登极后首要就解决客魏,客氏在浣衣局被打死,魏忠贤恐凌迟,在旅店自杀。不过他的害怕是正确的,皇帝知道他自杀后仍觉可恨,叫当地官员将他尸身凌迟,首级挂于河间西门外。” 乌苏娜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她抬眼瞧他,“公公,你还恨魏忠贤吗?” 曹谨行轻笑摇头,“他活着时我恨过,他死了我就不恨了。我回京后发现魏忠贤这人做了数年高位愣是一点进步也无,可以说他的成与败皆在他不识文字不知法理上。他深谙利益人心,依着卖惨扮乖步步上位,掌权后除了奢靡招摇,便是排除异己。这就是不读书的好处了,人可以笨得很简单。” 乌苏娜大笑:“这样一个人,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曹谨行抱着她起身,“走吧,我都与你说完了。下面想去哪?” 乌苏娜搂着他,附在他耳边说,“我们去东厂吧?” “可以,不过要用过午食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