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魏忠贤一朝得势无全尸,曹谨行宦海浮沉掌司礼 (第3/4页)
这样,最简单,又最致命的折磨捉弄而已,“老师就这样,死了…?” “是的,老师青宫冷局二十余载,现在想来,反而是老师最舒心的日子。大皇子大了也不需要他时时照看,他几乎是日日闭门,沉醉典籍,或是写扇送给外臣。”说到这里,曹谨行平淡的语气变得有些轻松,他笑道:“老师也送给我许多,多是写着劝勉的话。后光宗登极,老师于旁辅佐,只是光宗经红丸案后,一月不到,便升遐了。再助先帝登极,之后便是被客魏害死,那时才九月二十四。” “公公…那你呢,老师死后,你怎么办?”乌苏娜抓紧他的手,她想象不出,老师死后曹谨行是如何在客魏报复下过的,她很害怕,她要再抓紧一点,这样自己就能时刻看见他,保护他。 她的眼睛映着担忧,深处好像还有一丝惊恐,曹谨行低头轻轻吻她的眼尾,直至感觉她平静下来不再颤抖,这才分开。 “这都过去多久了,早知你如此,我就不和你说了。乌苏娜,我现在就在你眼前,无论后面发生了何事,都过去了。”他垂眼看了一眼她逐渐放松的手,又逗她,“现在小弗朗机的握手礼都要握着对方的手不放吗?” “这不是小弗朗机的握手礼,这是我的握手礼,就是握住人缠着不放。”乌苏娜的心渐渐又安定下来,她恐惧是因为那段她没有参与的过去。现在她就在他的身旁,她看着曹谨行的细纹与银发,这都是他经历了那些过往的证明,而以后,她会在他身边,一起度过未来的岁月。 曹谨行闻言挑眉,“那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我现在反悔岂不是…嘶…!” 这丫头又咬人! “反悔?上了我乌苏娜的船就晚了!”乌苏娜拍了拍手,脸上娇蛮神色一览无余,“现在左右一个牙章,对称了。” “既然中途乌总兵不让我下船,我只好勉为欣赏沿途风景罢了。”曹谨行浅笑着,摸着她的金发,诶,自己养的金毛犬儿好咬人,自然是顺着了。 乌苏娜又往他怀里靠了下,“那老师去后,公公你是怎么过的?” “我作为老师名下,自然受到牵连,被剥去原职,降为更鼓房净军。” “更鼓房?这又是什么?” 曹谨行对她有问必答,“多数有罪内官都会发配至更鼓房,更鼓房,就是做夜里打更的差事。此房规矩是从夜里一更三点起,至五更三点止,每到一点,就去元武门楼上用藤条击鼓,榔头击点。”这些旧事他没想到会有一天还有人想了解,当年魏忠贤刻意施加他的痛苦现在说来也只是过眼云烟了。 “那不是很辛苦?晚上不能睡觉?公公你才四十多头发都半白了!”乌苏娜心疼地捻起他的白发,“当然,我最喜欢你的白发。” 曹谨行失笑,“我今年已四十六,是老人家了,头发白些,也是常事。”说到“老人家”时,眼里满是揶揄,看的乌苏娜不由脸热起来,“你没把那晚我和霞客比试的事给他们说吧…啊!我上次已经给宋公公说了!” 那晚她不知对手深浅,曹谨行看出她不敌对方出言愿代她去,她还说他是老人家让他一边休息…乌苏娜脸上满是懊悔,曹谨行却不给她太多的失悔的时间,“宋公他们也不会笑你。我之所以让你去东厂,宋公、王公、文政,”他顿了一下,“都是我的前辈,友人,若我不在,你要有急,问他们也是同样。” “噗,公公怎么不说李承芳啊?”她突然想到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官,竟然也在东厂工作,有点格格不入的样子诶。 曹谨语气微微有些嫌弃,“他?那小子能把他自己顾好就不错了。” 此刻在诏狱里鞭打人犯的李承芳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放下鞭子摸了下鼻子,“快五月了,天儿咋还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