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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上硬币。老板娘不屑地轻哼一声,扭着铁桶一般的粗腰走过来几步,拉开柜子,拿出一小包虾条,啪的一下仍在柜台上:“还要啥?”“不用了。”时一念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敢对上老板娘的三角眼,直接低着头拿了找钱和虾条跑出了店门口。他掏出口袋里的干净帕子擦了擦颈脖子后面的汗水,重新骑上单车背上双肩包咻的一下就划出去老远,在街角打了个弯,雪白的衬衫下摆一闪而过。高中离家很近,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时一念的单车就爬过了流水潺潺的沧笙桥,一眼望见了mama从外婆手里接下来的、经营了十数年的杂货铺子“沧笙杂货铺”。路过沧笙桥的时候,他还特地侧过头去瞄了一眼桥下,见到了小时候才有的旧乌篷船,船上站着一个布衣渔夫。杂货铺里什么都有卖,小孩子喜欢的贴纸、明星海报、发条玩具、涂色本、文具等等。他从小学生的时候就开始在放学后拿了一张小矮凳子,坐在柜台后面写作业,还时不时地帮大人收钱找零找存货。三年级的时候还收了一个骗子的假钞,被mama狠狠揍了一顿。“妈—!”时一念草草地把单车停在铺子门口,探头探脑地望店里看。“叫魂啊叫!谁让你把自行车停门口的!挡我客人!长没长眼睛啊你混小子!”玻璃柜后面钻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穿着洗着发白的短袖衬衫,双手叉腰破口大骂。时一念当即就愣在了原地。一朝春去红颜老。这个来自山明水秀的城南庄,芙蓉花腮柳叶眉、盈盈照一泓秋水的弱女子,曾经被流云镇上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时少爷穷追不舍,赞她“颜如舜华”,写诗称她“嫣然一笑,惑阳城”,时宗宸少爷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终于将她娶回家。眼前的岳湘怡经历了丈夫的背叛遗弃、父母双亡,各种风雨飘摇,还是挺过来了,只是没有了年轻时的温婉可爱性情,天天对着儿子抱怨唠叨,动不动就责骂甚至摔东西。前一世的时一念恨极了动不动就对他爆粗口、泼妇骂街的母亲,总是盼着远离她。直到他上大学离开了流云镇,读了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籍,几年后在朋友的劝导下带母亲去做检查,才发现母亲早就患上了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他才得知母亲残疾的左手小拇指是生生被自己丈夫掰断了的。“哟!宋大婶啊,你今天咋有空来我店里啊?哦,对,这是我儿子,长得俊吧?他学习成绩可好啦,还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哪,他们班主任在我面前表扬他呢!”岳湘怡正口若悬河地跟相邻的大妈吹嘘自己的儿子,恨不得把儿子吹到天上去。时一念莫名地就想到了十年后流行的网络用语“商业吹捧”,暗暗发笑,鼻子却发酸。“时一念,你发啥愣啊?傻了吧你?赶紧去吃饭哪!吃完饭不是还得去学校上晚自习的嘛!慢慢吞吞的你属乌龟的你!”岳湘怡的女高音刚消停一会儿,又开始嚷嚷。“知道啦知道啦!”时一念心道:我还真不习惯跟你好好说话。时一念拎着双肩包,快步流星地往老屋子方向奔去。303白月光03白月光“希斯克列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