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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板过去交给医护人员处理,两抹眼神却始终交/合在一起。两人头顶各自挂着一只吊瓶。文祺对周遭还存有戒备,死死盯住刺进皮肤里的针头。肖谔的指尖离他很近,在被单上来回逡巡,终究没敢大着胆子逾矩。文祺在丧失记忆的前提下,仍旧对试药经历有着歇斯底里的抗拒,几乎形成了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这让肖谔忍不住去想,他究竟是靠着什么,支撑着自己度过那三年暗无天光的日子。天蒙亮的时候,文祺睡着了,沉重的眼皮盖下,遮挡住清透如玻璃的瞳眸。他安宁的呼吸着,一侧脸颊染上了晨光,轮廓优美漂亮。这之后,文祺做了血检和脑部CT,肖谔同他一样穿着病号服,跟随流程也做了全套。将近半个月的住院治疗,肖谔终于拿到了文祺的检测报告——解离性失忆症。徐主任看过其他几个项目的化验结果,除了因常年大剂量试药导致的脏器功能絮乱,身上没有大病灶,都是些能够靠长期调养恢复的小问题。“通常来说,就是无法回忆先前的生活或者人格,特别是经历过具有创伤性的事件,从而造成情绪过度失控,因强烈刺激导致的阶段性失忆,或是遭受过极端恐慌及压力、滥用药物没有及时治疗,都有可能发病,”徐主任拍拍肖谔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好在并不严重,不像有些患者的记忆惯性断裂,只记得四十八小时内发生的事,隔两天就要重新认一遍亲人朋友。”他安慰道,“会没事的,文祺一定会康复的。”肖谔郑重的谢过徐主任,离开时,脚步停顿,想了想,还是转身问道:“可他记得一些……别人的喜好。比如,喜欢的颜色,不喜欢吃的东西……这是为什么?”“是同一个人的吗?”“嗯,同一个人的。”徐主任单手支颐,转了下笔,眼角带笑:“在问我这个问题之前,你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蜿蜒明亮的长廊上,肖谔步伐轻缓,朝文祺的病房走去。是拐角处那间,耀目的光线够不到门边,四周晕开一小片朦胧的灰暗。肖谔立在门口,握住把手,没有摁下去,门上细窄的玻璃衬得文祺身影更加瘦长。他站在窗边仰起头,推开窗户,伸手去接散落在空中的艳色花瓣,而后挺背撑住台面,前倾身子去闻屋外盛春的味道。“那应该是他最在乎的人吧。”听见动静,文祺回身,宽松的毛衣套在头上,顺拉至腿根。肖谔为他披上厚袄,戴帽,穿鞋,文祺在他手中越来越温顺,看他的眼神也有了些许变化。“待会儿要去的地方会有很多人。”肖谔边说,边从兜里拿出一根红色的绳子,很细,是用上万枚“金刚结”纯手工编织成的,“怕你跑丢了,我得拴住你。”抬起对方手腕,系了个死扣,另一端连着自己,像小时候玩蹿胡同巷子,为防止文祺跟丢,束在两人腰间的那条粗绳。“走吧。”肖谔说。俞春园的樱花开了。第二十八章正文028空军总医院门前的公交站台人满为患,站牌中间的座椅有个空位,肖谔摸兜掏出张纸,擦两下,把文祺扽到自己身边:“坐着等吧。”文祺听话的坐下身,左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右手悬空吊着,姿势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