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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河里的水瞧。林林不说话时,一点不像傻子,看起来跟正常的农村姑娘没什么两样,一头短俏的头发,脸面白皙清秀,个子不高不矮,穿戴整齐干净,甚至是个俊女子!“喂喂喂,这女子,你的牛在吃人家的秧苗!”三爷挑着秧把子,跑步一样在田埂上疾走,见林林不管牛,只顾站着,便黑着脸对她喊道。三爷的脸永远是黑着的,仿佛专是为了配合他那张黑红粗糙的大扁脸。此时,他黑着脸,脚不停步地往他家的田里走去,卷走一股新鲜的秧苗味儿。妈问他秧栽了多少,他也没听到。林林倒是没给三爷的黑脸吓住,面不改色,不慌不忙把牛牵走。“是的,”妈又搭讪道,“那是江华的田,叫她看见,你可就要挨骂!”见林林还不理她,妈又问道:“林林,那回你把国营喂鸭子的谷全倒进泥巴里,为的啥?”林林一听,脸沉下来,骂道:“妈的,我就倒他的谷,谁叫他说我是傻子!”林林虽傻,却不愿别人叫她傻子。所以妈一见了她,就喊她的名字。萍萍是云良妈在村里的好朋友,闲时是牌友,忙时是搭档。她家秧栽完,便来帮云良家栽。见林林要走,她神秘兮兮地问:“林林,你说的那个男的咋样?”“你不正经!”林林站在田坎上,俯视着田里的萍萍骂道。女人们哄地笑了。萍萍也不介意,仍是笑嘻嘻的,低声向林林道:“你和那个男的,那个没,亲嘴了没?”林林愣愣的瞧着萍萍,扭扭捏捏的低了头,吃吃笑起来,便拉车着牛走了。到傍晚,只剩一小方田角没栽完。妈去菜园浇菜了,云良一个人留在田里收尾。云良栽完最后一支秧,抬起头朝整片田打量,又学妈的样子把多下来的一个秧把子插到田边,然后身子一歪,躺到田埂上。岗山上的老鼠刺结了果实,火红的小球攒成一串一串,在山林的影翳里暗暗发着光。太阳渐渐退去,天空越发蓝起来,托着几朵厚实的白云。黄色和白色的蝴蝶扇起小小的翅膀,一忽儿落在秧苗上,一忽儿落到蒲草上。云良折了根蒲草叼在嘴里,哼起了歌儿。晚风起了,田埂上的草凉津津的,慢慢地上着露水。劳动的节奏松动起来,人们打着招呼陆续各自回家。耕牛得了空闲,一路走着,一面哞哞的叫上两声。家的温柔气息骤然浓烈起来,罩在每个人心头,照得脸上的笑容都明媚着。吃完饭,妈又去了姑奶家。云良一个人坐在屋里看电视,手里拿一根细铁签子,左眼瞄准,手一掷,铁签子扎到房门上,抖得房门直响,再扯下来,再掷。屋外的天空没有一点遮掩,月亮很大,把院子照得白晃晃的。凉风从屋外送了进来,云良正觉坐的无聊,电话铃响了。爸打电话来问秧栽了多少。云良说:“栽了两块田,我也栽了,我妈都说我栽得好!”爸听了,笑了起来,又问:“你妈啥时候回?”“快回来了……姑奶不行了,每天得空我妈就去看看姑奶。”云良说。两人聊了聊姑奶的病情,不久,院子里响起妈的脚步声。云良喊妈接电话,妈紧走几步接过话筒,叫云良去拴大门。云良拴了门回来,妈正对了听筒说:“这点子活用得着兴工呀?快栽完了,你儿子立了大功!”爸不知道说了什么,妈道:“嗯,是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