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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的宋慎小声安慰,他从怀里掏出一粒药,催促道:“来,吃一颗六清安神丸。”“哎,多谢。”李德英接过药丸,信任地服下,他和宋慎相识数年,彼此知根知底。容佑棠轻声提醒:“既然陛下要虔敬祈福,香案和炉鼎等物件必不可少,千万别忙起来遗漏了。”“容大人提醒得对!”忙碌不堪的李德英抬手一拍额头,庆王在场他就有了主心骨,逐渐恢复冷静,快速道:“幸好,乾明宫内就有个小佛堂,供陛下打坐静心所用,叫人摆上香烛贡品即可。”赵泽雍拾级而上,大踏步走向父亲寝室,沉稳叮嘱:“琐碎诸事皆由公公安排,特殊情况,不必拘泥礼法规矩,诸位切记随机应变,共渡难关。”“是。”“好的。”一行人皆忐忑,绕过屏风,挥开层层明黄帐幔,靠近龙床。容佑棠只觉浓郁龙涎香扑鼻而来,夹杂微弱炭气、苦涩药味,被温暖地龙一熏,有些憋屈,令人胸闷气窒。“摆这许多熏笼做什么?”赵泽雍皱眉问。李德英愁眉苦脸地解释:“陛下四肢发冷,盖多少被子都不顶用,无奈只能添几个熏笼,老奴事先征询过王御医的。”口不能言?四肢发冷?容佑棠拂开柔软顺滑的明黄缎幔,简直不敢深入揣测帝王病情。“此处地龙和暖阁已足够温暖,无需额外添炭熏,咱们常人待久了都头晕,何况病人呢?”宋慎叹了口气,果断反对:“殿下,陛下四肢发冷并非因为受寒,快叫人撤了熏笼吧。”话音刚落,他已熟稔行至龙床前,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承天帝,而是侍奉父亲的瑞王!“你——”宋慎张口结舌,睁大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人!”赵泽雍十分重视大夫的建议,扬声命令:“把熏笼全撤了,你们自个儿没觉得憋闷吗?动作快点儿。”“奴婢遵命。”御前太监们丝毫不敢耽误,七手八脚地执行命令。容佑棠稍慢一步,待其站定抬眼时,沉默对视的瑞王和宋慎突兀映入眼帘,他一愣,旋即靠近,拱手轻声道:“下官拜见瑞王殿下。”瑞王猛地回神,他头发随意捆束,里衣单裤外歪斜裹着大氅,衣衫不整,明显是从热被窝中仓促赶来。他不再看宋慎,转而说:“容大人请起,此等场合统统免礼。三哥,你们终于来了!”“宋慎,看你的了,务必竭尽全力医治陛下!”赵泽雍凝重吩咐。“这是自然。”宋慎摘下太监帽子,随手一丢,不自知地丢向瑞王身边,他情不自禁,趁机飞快瞥视一眼,而后才撩起袍角坐在榻沿,开始为承天帝诊脉。赵泽雍闭目定神瞬息,几个大步近前,轻拍弟弟的胳膊,低声问:“四弟,辛苦你了,没事吧?”瑞王摇摇头:“我没事,但父皇……”“不急。来,坐会儿,稍后听听宋慎的诊断。”赵泽雍把弟弟按坐于圆凳,他和容佑棠并肩站立,距离龙床不足一丈,焦虑旁观。站立的容佑棠居高临下,他不露痕迹地移动脚步,定睛朝龙床望去:只见承天帝仰躺,半睁着眼睛,但不知是否有神智,他面色灰败,嘴唇发青,呼吸时轻时重,嗬嗬喘气。糟糕了,一看陛下那模样就……容佑棠忧心忡忡,他无意识地扫视四周,发觉瑞王眼神发直,目不转睛凝视龙床,面白如纸。足足两盏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