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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不至,便不必等。赵拓扬起一张笑脸,道:“我知道,师傅总不会食言的。说要来看我,终是会来。”林朝小心地拉起他的手,放在掌中捂着,关切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夜里想起父王,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赵拓乖巧地任林朝抓着手,如同任何一个尊师重道的学生一般。“你若是难过……也不必端着。”林朝道,“哪怕哭了,我也不会笑话你的。”他只当赵拓将丧父之痛隐藏在胸中,却不知道这冰冷和拒绝的姿态,真正的来由是什么。赵拓看着他,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像是有许多想说的话,最后都不能说出口,只能和满腔苦水一同下咽。林朝愈发心痛。偏偏赵拓还要关心道:“师傅,这院子里湿气重,站久了对身体不好。不如进屋去谈吧?”林朝不清楚广陵宫里吃住如何,跟着赵拓往后厢走的时候心中还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接着见到一副悲凉景象。但赵拓推开房门后,能看见的光景,还是颇不错的。虽然屋子小了些,但胜在干净。桌、椅、床、纱、被一应俱全。赵拓支起窗子透气,屋里也并不很闷。赵拓手脚利落地沏了壶茶,端到林朝面前。“过得还习惯么?”林朝觉得自己有些像探望在外独居的儿子,想问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他也试图想要安慰安慰赵拓,却不知道要从何处开解。父皇去世的时候,他年纪还小,身边有母后和……表兄看着,竟没感到多深的悲痛。就连在出殡时,都险些因为主殡人略显滑稽的衣裳,笑出声来。他能教给赵拓的实在太少。仅有的那么一点儿,还是赵拓急于摆脱、抛诸脑后的。赵拓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茶叶沫子在碗中翻腾,一看就是廉价玩意儿。他低眉道:“习惯。”林朝道:“这宫里也没个服侍的下人,什么都要你自己来,不太方便。”赵拓应道:“也不能总麻烦别人。”服侍的下人,自然是有的。不过夜里他习惯读些经史权谋,担心被某些人的眼线瞧见,便早早都打发走了。林朝咳了一声,四下望望,搜寻话题。“你这……总是不好。杨祭酒不是也来这儿了吗?回头和他说说,让差几个下人来,端茶送水的就罢,梳洗总得有人伺候着吧。”“自己做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赵拓起身道,“师傅一来,我都险些忘了,今晚麻烦人烧了热水,现在得去提来,正好沐浴。”林朝抢道:“我帮你?”“不麻烦师傅了。这广陵宫偏得很,师傅还是早些启程回去吧。”林朝一时冲动,拦下赵拓,把提水的木桶挂在自己臂上,道:“不打紧。若是迟了,就在你这凑合着住一晚,明早再走。”赵拓神色复杂:“师傅……恐怕住不惯。”“你住得惯,我便住得惯。”水桶颇沉,林朝觉得整个人都被拖得变矮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