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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休要纠缠了。太辛苦,我是说……太累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我以为只是缘分薄浅,情切至深,到头来……才明白这全全都该反过来。所有的感情从来都是我在单向付出,从一开始就是……感情一断,缘分什么的,也不存在了。早就该知道的……呵……从未听你讲过一句,你心理的所想所念,张启山……你回头看看……后背好疼,胸口也疼的厉害,纹身灼烧进血液里,一寸一寸的撕破血管,好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求求你……回头看看……我还有话不曾对你讲……早该面对的,至死不渝。“我爱你。”拄一根青杖,戴一顶蓑帽,一道盘山青石路,绵绵山雨将面颊弄得湿漉漉的好生凉快。“红班主。”双手合十,含胸弯腰鞠躬道:“主持。”“有劳红老板了。”“客气。”堂鼓定心,单皮鼓急促密如雹点;檀板似是黏了水气,浑浑噩噩的敲打;大锣小锣一个磬醒一个清脆,传出山路几里远;京胡迷迷瞪瞪咿咿呀呀,靡靡之音不过如此……“廿二簪头碎,唤来人声阿爹梨园初至十二年,坎坎坷坷九百天教坊两袖朝朝醉,椒房五更夜不寐敢问暮昏人可曾悔,将军啊人言可畏”唱了一世冷清,两世精明,怎么把自个儿唱糊涂了。可有这优伶出家做和尚的先例?心不在焉的想着,到老做个出家人,洗洗墓里的秽物,听听佛经,清心寡欲,倒也知足了。来了。青衫布衣,不穿军装的模样,田家的青年一样,将那满腹诡谬藏起掖住,老老实实,平平淡淡,似在过日子。戏子儿可不都活进了戏里么?唱多了,就进来了。年复一年,把那人情都看冷了。这是认识张启山的第几个年头?罢罢,怎么他一来,反倒拘谨起了?不就是……不就是多了个观众么。极恶之人有哪些个善终,莫不是他想要看完这辈子所有的戏罢。衣冠满座,万一哪天少他一个……嗟,净胡思乱想些什么,如何可能!“红老板。”“张大佛爷。”“这一下筹得多少善款?”“精打细算,够主持再修建一座小庙,当做了件善事罢。”“善人,终有一天会得善报。”端站在庙门口,毕恭毕敬双手合十,鞠了三躬。一拜,求夫人身体可有所好转。二拜,愿红家梨园世代昌盛。三拜,祈太平盛世,安居乐业。“都说我红二拜什么,不得什么。”“不妨你来拜张大佛爷试试?”“怕不要都拜反了才好。”“说笑了。”“可否问佛爷件事?”“知无不言。”“我佛修行,千步生莲,一莲一面,一面一缘,不知张大佛爷的缘面,我可见过多少?”“一缘一念,一念一怜。张启山不过是个俗人,家国一面,你独一面。”“何诺?”“仅此对你,万万事,不骗不瞒。”“穷边自足秋怀。又何必,平生多恨哉。只凄凉绝塞,蛾眉遗冢;销沉腐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