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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骨空台。北转河流,南横斗柄,略点微霜鬓早衰。君不信,向西风回首,百事堪哀。”一合折扇,反复在手心敲打,秋雨一场,淋尽人间百态。筚篥悲恸,怨女痴儿,又要变天了。“我喜欢你。”“啊?”“我二月红,喜欢你。”“何来……何来……”“嘘……”“……”“就当今儿个这戏词罢,戏里人念词,无需当真。”“……罢。”其实人生就在你以为,和我以为中度过,大概误会就是这般得来的吧。错过不是错了,是过了。“莫过悲痛,红老板,节哀顺变。”“地底下躺着的那位可是我夫人,张启山,丧妻之痛,你如何能理解?”“一介莽夫,丧父丧母丧手足兄弟,百味浅尝,还不曾体会过丧妻丧子之味。但于我来讲,二月红不死,情痛伤及皮rou而已。”“濡沫十年载,张启山,戏子情深不过如此。”“你喜欢我。”“我爱她。”“比得上我爱你……?”“你说什么?”“没什么。”“休要……”“你早晚会听到,但不是现在。这两壶酒带给你,张某还有要事缠身,先行告辞。”【九门提督张大佛爷,三盏天灯抱得美人归。】“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祭。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身后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班主,秋雨寒气重,披件大氅再出门罢。”“不必了,赶场子,卸妆也不必了。说不好……就是最后一出了。”正文番外贰张启山常德离长沙有多远?168公里。唉,就交代在这儿吧。就算把身上的伤缝好,弹片挖干净……也是废人一个。有些口子,医不好的。下雪了……真是巧。从未以这个角度看过下雪,粗人一个,不会打比喻,就像是在下刀子一样,刀尖朝下下着。这些日子真的累坏了,就这样罢,总算能休息了。说是人死之前会将生前最想要看到的,都回放一遍,果真如此。很久很久以前,他唱过。【一月枝头低,二月新眉里。】刚接到调任令时还犯过愁。湖南这地方,说起来半尴不尬,又是个烫手山芋。也不是不曾和上面协调过,可他们这般下电报:这地方,只能你来接了。这下我知道了,我手里的兵太多了,多到他们不放心我了。南迁时候,绥远下大雪,鹅毛大雪糊的眼睛都睁不开。漠北的清晨自有其凛冽独特之处,呵气都会带走身体里的热度。就这般急行了四十里山路,待到当午整顿时生生少了两千人。或是冻死在半路,或是逃回了老家,与我无关。刚下过雪,白雪覆盖了整个长沙城。一家戏园子的高墙底,站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儿,旁边立着白扎子,插满火红的山楂串。一嗓子吆喝叫卖,一枝从戏园子里探出的细幼的梨树枝,颤动的抖下一丛新雪,落在红山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