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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间,就听闻萧家与成王有了隔阂,继而又听闻成王身死,萧家不再受宠于前。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是无法为外人所知。唯有萧骛,算得上是知晓其中缘由之人。但是,目下的事又与萧骛有何关系呢?难道今上打算让他老人家重新披挂上阵?萧骛虽心系百姓,却是无心朝政的,今上怕也为难不得。“萧骛手中确实有成王旧部的后人,天下人也都知道。可是,此事与他哪有干系?”陈玉但笑不语,接着忽然凑到孟学士面前,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问道:“你不觉得萧骛带走萧敬别有目的吗?今上看不明白,只以为萧骛年纪大了要交权,哪里想到萧家还有另一桩秘事。”说完后,他又退回去,面色如常。孟学士却面色大变,深吸一口气,甚至忘记了吐出,也忘记了言语。此时明明在静室之中,他却听到了兵戈之声、风雨之声。萧家的秘事,向来只是他同陈玉的猜测,如若是真,那可就是要惊动天地的大事了。“那今上还等着人回来,再派去南方,岂不知自此东南两面都要……”孟学士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陈玉打断了孟学士,道:“咱们两个,也算是经历三朝了,那些事,哪是咱们能掺和的。不过是在一旁观看,适时锦上添花。你也别固执了,今上可从没把你当作心腹。”孟学士兀自低头,六十载人生在脑中走马而过,其实他也累了。几十年的时光用来深陷漩涡之中,也是时候退出来,看旁人挣扎求生了。他也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只是对天下清明仍抱有一丝希冀。怎奈一人之力无以回天,这世道不就是一个回环往复的过程吗?手中的酒顿时没了味道,一口吞下去再也不觉尽兴,倒是平添了愁闷。他叹了口气,道:“若真如此,你会为谁做嫁衣?”陈玉摇摇头,起身推开了身后的窗户,只见近处水波浮动,远处山峦参差,便如同人的心境般难以抚平。他其实很敬佩成王,为一人谋天下,为一人负天下,从始至终不曾放弃最初的目的。纵使身后名誉皆损,成王也是心甘情愿,无丝毫悔意。孟学士年轻时意欲天下太平,他陈玉也这般想象过。到头来,满脑子才华陪同清流一派,醉生梦死;一身玄妙之气付与隐居贤士,空口谈道义。留给朝堂的,不过是一个圆滑处事、深识时务的官员,可这与那一众官员又有何不同呢?他的愿望,根本就没有实现过。“孟兄此言差矣,我不过欲为自己做嫁衣。”孟学士立时领悟,哈哈一笑,道:“我二人可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若有生之年能见开明天子,也算是不枉此生了!”陈玉知道,孟学士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如今,就看今上何时把那人召回来了。而另一边,被孟学士好好鄙夷了一番的四人却是正怏怏地走在路上。起初,萧啟带着萧敏、萧放和陈侃去了幼年时常逛的酒楼,迎面就撞见了当初的那群朋友。可惜时过境迁,彼此虽是相识,却已没了旧时的热络,一个点头便算是经过。那群人已然走远,可是在萧啟心中却激起了千层浪。他记得,那年就是因为遇见了顾容才与那群人断了关系的。如今,旧时人事皆涌上心头,真不知该是怎么个滋味!既然如今已纵他归去,为何还要常常忆起,倒显得自个儿长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