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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爹……你怎么……”元德景大力拍他,声泪俱下地抱住元夕:“你这傻子,总算回来了。”颤巍巍抹去眼泪,才看到院外还有两人,直起身子挡在元夕面前问道:“你们是谁?”元德景老了十岁不止。他从来不长胡子,是以虽然脸上皱纹四横,看着还是很清爽,比他实际年纪要面嫩些。元夕原以为,元德景是永远不会老的。可相隔两月,元德景头上脱了一半头发,稀稀拉拉可见花斑头皮,脸上沟壑纵横,双眼浑浊无亮,身量也矮了许多。“你们是谁?”元德景仍然在问。赛金犹豫答道:“我,奴婢是元夕的丫鬟,名叫赛金,这是我们的车夫,叫郝大,将我们从长安送来。”元德景骤然回头问元夕:“你到长安去了?碰到什么人没有?有没有对人提起我?”元夕懵了:“没有,我提你干什么?”元德景拉住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碍之后,招手让他进屋,仔细问他这段时间的遭遇。元夕让赛金和郝大跟进来,郝大摇头,坐在院里不起身,赛金抱着包袱带到屋里,怯生生站在墙角。这屋子实在是小,她往墙角一站,一眨眼间就把整间房子内里收入眼底。内外两屋,外屋兼了厨房药房,摆了一口大灶台和一个小炉,边上一个架子里码着些药材和簸箩,一张木桌子上干草散落,应当是刚才元德景出来前在弄,里屋只有两张矮榻,各靠一边墙。爷俩窸窸窣窣地在说话,赛金瞄到灶上还看着火,锅已经扑腾了,忙过去灭了火。元德景回头看她,赛金不好意思地笑笑,手上还抬着锅。元德景指着边上让她放下,冲一张空着的凳子抬抬下巴,示意她去坐。元夕三言两语说了跟着温启年上战场的事,又花了大篇幅说在长安过得有多开心。元德景不屑一顾,再三确认他没碰到什么事端,长叹口气道:“我日日想你,先是怕你上了战场,后来又怕你去了长安,结果你都去了,罢了,没事就好。”元夕鼻子有点酸,拉住他一条手臂:“能有什么事,初一哥一直陪着我呢。”元德景拍拍他手:“他还能护你一辈子不成?”元夕“嘁”了一声,站起来说“你怎么知道不成”,说着挽起袖子:“我给你做饭。”元德景摆摆手:“我早吃过了,你们自己弄罢。”赛金在外屋里四处看了看,一手拦住元夕道:“我来,你去歇着。”元夕百无聊赖地坐回桌前,突然想到什么,问元德景道:“爹,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长安?而且一个劲问我有没有跟人提起你,长安有人抓你么?”元德景专注在弄手上的药草:“别瞎想。”“那为什么不让我去长安?”“你干嘛非要上长安?家里不好么?”“家里当然好,可长安更好啊。”元夕趴在桌子上,手垫在下巴底下,“爹,你去过长安么,那朱雀街就足有两个我们家那么宽,车又高又大,人人穿得光鲜,路上卖什么的都有,热闹极了。”“那又如何?”元德景头也不抬。“爹,我们去长安罢。”元夕看着元德景眨眨眼,“初一哥府上好多空房,说让我们都去住。我呢,读书考个功名,你呢,做个账房先生也行,做个大夫也行,长安城里有病坊……”话没说完,元德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