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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只怕路上会惹人起意。但老张拍着胸脯保证,说走远路更需好脚力,这马车甚为何事。那日碰巧收拾了这几个人,我一直以为乃是巧合,如今思索起来,却不一定。我道老张心善,对土匪也有善念,说什么杀戒,什么穷苦人走投无路云云。原来他心里全都明明白白的,那些话不过是说来诓我……心中冷笑。倒是老张先忍不住。走了几里路之后,他长叹口气,对我说道:“方才事出突然,我等亦是无法。女君若有话想问,不妨直言。”我不想他这般坦然,有些诧异。看看他,只见他脸上仍是那忠厚之色,毫无戏谑。既然他先把话说开,我也没有什么好假装的。我说:“你方才给那些人看了何物?”老张笑了笑,一摸胡子:“我就知女君想问此事。那是个信物,不过此乃机密,不能给女君看。”那有甚可说。我心里“嘁”一声,又道:“你方才与那人说莫伤两家和气,你家又是哪一家?”老张仍笑:“此事,亦不可说。”我:“……”老张不紧不慢道:“先生在雒阳时,女君亦曾当面问过先生所为之事,但先生说将来女君自会知晓。女君何不耐心些,假以时日,先生必会告知女君。不过女君放心,我等既奉命护送女君,便定然忠心不二,除了些许不可说之事,女君但有吩咐,我等必尽职尽责,助女君成全心愿。”他的确通达,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我想听什么。曹叔的事既然问不得,我能要的也就是这般表态而已。“如此,便有劳二位。”我笑笑。接下来的几日,我们仍然每日天南地北地闲聊,却颇有默契,绝口不提那些土匪和夏侯衷,也不提曹叔和曹麟,相安无事。而继续往淮南的路上,就算再遇到流民,也无人再来阻拦。马车大摇大摆地走过,那些人如熟视无睹。离开雒阳十日之后,我终于回到了淮南。钟离县地处淮南郡东北,经过郡府寿春之后,再走两日,便是可望见那些我自幼看惯的的山峦和田野。阔别三年,当我看到钟离县的城池,目光定定,望了许久。“先入城么?”老张问我。我摇摇头:“先去看看我家。”老张笑笑,赶着车,过城外而去。乡人都识得我,自然须得在外貌上做一些功夫。在进入淮南地界之前,我就乔装了起来。云兰在籍书上的岁数是三十五岁,于是,我也须得扮作三十五岁的模样。此人虽名下仆人田地不多,但能拿出重金来买地,自是生活富贵。我像乡间富户的女眷们喜欢的那样,将眉毛修细,用树胶涂在眼皮上,使眼睛变做臃肿无褶的形状,然后敷上厚厚的粉,再将头发梳作妇人模样,腰上垫宽。为了防止万一,我还吸取了秦王的前车之鉴,把脖子上的玉珠取了下来。待我走出去的时候,连老张和吕稷都几乎认不出来。“如何?”我将声音放粗,用蜀中的腔调问老张,“像不像?”老张打量着我吗,脸上露出佩服之色:“惟妙惟肖。”我又照了照镜子,放下心来。祖父的田庄在钟离县城三十里外。每一条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