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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招惹了他,好端端地和风化阴云,心道:江阿兄为人好生反复,时晴时雨的。你不理我,莫非我还要上赶着理你?江石站在柳树下,懊悔非常,正想说两句缓和,眼见阿萁板着脸站到了施进陈氏身侧,真如蛇被掐了七寸,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硬生生卡在喉间。那边青娘子看施进挑了担,又听他说要年礼去泰山家,脸上扬起一抹笑,与陈氏道:“嫂嫂好福气,嫁得夫郎既大方又知冷热,备得年礼也是有酒有rou,好生周全。”陈氏与青娘子并不相熟,往日也无往来,蓦得听到她与自己说话,还当自己错听,低眉顺眼道:“青弟妹休要取笑,与弟妹家比,又值当什么。”青娘子笑道:“嫂嫂的话,真是让人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躲羞……”她话还没说完,江叶青轻咳一声,气短道:“娘子,娘子,切莫乱了辈份。”他瞟一眼江石,郑重且为难,“依礼,江石算我族叔,他又唤施进阿叔,这般排论,你我需唤施进为叔公,唤他家娘子一声叔婆,你怎好叫嫂嫂呢。”青娘子的一张桃花粉面气成了青紫,只恨不得能生出两根獠牙来,一口咬断自己夫郎的喉咙骨,江叶青见她生气,很是识相地跨着步,小心地踱到了江石身后,还出声问道:“小族叔,背后背筐中背的什么事物?”江石道:“背的一条望月鳝,将去桃溪卖人。”江叶青笑起来,道:“小族叔莫要哄我,别说望月鳝不得,纵有也是奇毒无比,吃后七窍流血必死无疑,死后尸身化血。如何卖得?”江石深深地看他一眼,叹道:“许是哪家妇人受了委屈,买了家去炖与他夫郎吃。”阿萁噗得笑出声,江石偷眼她的如花笑靥,喉中卡着的那口气,总算散去好些。江叶青讨了个没趣,摇头叹道:“世上知我者几何,何堪解我心忧。”青娘子也跟着一叹,幽幽道:“可惜世上不得望月鳝。”江叶青打了哈哈,掉转身,指着河面来船,道:“总算等得船来,来来,娘子小心,我扶着你。”他赔着笑脸,殷勤地扶着青娘子,嘴上还贴心叮咛,“娘子脚上小心,船将将靠岸,欠些稳当。”施进先把阿豆和年礼挑到了船上,回头扶了陈氏,与阿萁道:“萁娘略站站,阿爹回头带你上船。”阿萁笑道:“我随在阿爹身后,不会跌下水的。”陈氏担心,忙道:“萁娘不要逞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坠在最后的江石插嘴道:“进叔婶娘,我帮扶一把你家的小娘子。”他说罢越步先行跳上船,这一蹬腿用力,客船左右一阵乱晃。阿萁站在码头踏板上,只觉得眼前水晃船晃、月晃天晃,荡荡悠悠,晃得人整个心慌。她前面的少年郎满脸诚恳,伸手着,道:“你只抓着我的胳膊。”阿萁一抬下巴,等在岸上片刻,这才慢条斯理,轻而稳地跨上船,得意道:“多谢江阿兄好意,只是,船稳,浑不用阿兄帮扶。”江石笑,偏身让她进船舱,自己却解下背筐,在船头坐下。阿萁奇怪,便问:“江阿兄,冬日刮骨风,你怎在船头挨冻?”江石道:“船中客多,又有好些挑货卖的,鸡鸭鱼一窝,味极难闻,还不如船头好过。”阿萁将信将疑,船家这时催道:“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