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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濒死的病人如此牵挂的只能是自己的骨rou。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教练,何翩然用力抹掉,却马上又涌出许多。几次徒劳,她最后放弃尝试,用力摇了摇头。“去……比完……”陈教练每说一个字都好像要耗尽自己全部的力气。何翩然固执地再次摇头,“不要!教练,让我陪陪你吧!我还有很多机会比赛,真的!等你好了后再陪我去世锦赛好不好?”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骗谁。“世锦赛啊……”陈教练用力吸气,声音却比不上呼吸的动静大,“今年……是在布鲁塞尔吗……”听到陈教练还记得自己的赛程,何翩然再次恸哭失声。“是在布鲁塞尔……”廖安啜泣着替何翩然回答。“每一场比赛都很重要……忘了我的话吗?回去……我在这里看……一直看到……布鲁塞尔……”陈教练艰难地说道。“不要!”何翩然哭喊道,“教练!求你别赶我走!”“你不去比赛……我看什么……快回去……”陈教练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想看你带着金牌的……样子……去吧……再给我看一次……”原本浑浊的目光慢慢变得热切和明亮,多年搭档,多年夫妻,廖安最了解自己的丈夫,她咬牙擦干泪水,握住何翩然的手,哽咽开口:“听你教练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让他再看看你滑冰的样子!”何翩然拒绝不了这个要求。她死死捏住陈教练蓝白条病服的袖子,不敢碰他插着点滴的手,眼泪慢慢止住,与憔悴病容格格不入,陈教练的目光就好像每次比赛前在场边时那样注视着她。“教练,那你等我!”她再次抹去眼泪,声音坚定。陈教练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缓缓点了点头。“谢谢师母。”何翩然对着廖安鞠躬后,忍住所有痛彻心扉,转身向病房门口走去。“等等!”说话的是廖安,在何翩然踏出门口前,她的声音显得格外急切。回过头,何翩然站在门口看着她。“他好像还有话对你说。”廖安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痛苦满溢。病床上,陈教练张了张嘴,却只能听见喘息的声音,他说不出话,目光却灼热地看着何翩然,慢慢地抬起颤抖不已地手臂。三指微微曲起,食指中指勉强并拢,他露出艰难神色,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两指虚点左肩,缓慢移动越过胸前,落在右肩上,终于垂落。他在胸前划了一个大写的一字。眼泪再次决堤,视线里陈教练的笑容和身体又一次模糊。这个动作,只有何翩然明白。这是每次上场前,陈教练都会在场边暗暗提醒她的手语。肩轴要平。在病房里,在病床上,在生命的尽头,他始终记得。何翩然用力点头,转身离开。“你真的要回去吗?”许伊在医院门口看着只是换了衣服妆都没有卸掉的何翩然,“回札幌的飞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下一班。”“没关系,我可以做飞机先到东京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