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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过得苦不堪言,”就如今日午膳,替她夹菜,都给她造成压力,“可是,”赵士程终于抬起头,已经泛红的眼眶望向唐琬,“你知道吗?我比你更苦!”知道!她返阳前就知道了!他读了两阙后,如何的神色表情,如何于墙前呆坐,又如何强撑着身子回到赵府,再如何装作一无所知地待她如初,唐琬统统知道!她在装,她在瞒,他何尝不是在装,不是在瞒?她瞒着一个不爱的人,盼着一个爱她的人,而他瞒着爱的人,盼着一个不爱他的人!她苦,他更苦!第20章第20回君子一言“有时候,我看自己,就一个罪人,一个拆散你与务观十恶不赦的罪人……”“不是,你不是罪人……”唐琬喊了出声,可音如蚊呐。“也有时候,我希望自己是个女流,如此,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哭。”赵士程自怜地轻扯唇角,摇了摇头。你岂不哭过了?她身死之时,他就独自守在尸身旁侧,静静流了两天泪!“你随务观走吧,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是无价的。想想你俩以前多快乐……我明白那种幸福。”他亦渴求那种幸福,可惜一直求而不得。“不是的,德甫……不是……”唐琬如顿变三岁的孩儿,不但词贫字穷,连说话的能耐都未健全,脑瓜更是想不出道理逻辑,只知心中不停地否定,她要不停地说“不”字。“如何不是呢?琬儿,你为了务观,连死都不怕……”“不是的!”“但我怕!好怕好怕!我好怕再经历一回如此的生死!”他好怕再亲历她的生死!那股彷徨无助毁天灭地的绝望无力感,至今仍令他心悸!她不会知道亦不会明白,当初她咽气时,他顿有切腹自刎之心!若非赵老爷洞察出他的异常,严令家丁看管了他十二个时辰,他才如死灰般沉寂下来。不爱就不爱,罢了罢了,何需用死亡的方式来告知他摆脱他?他娶她,是为呵护,是为保其安享余生,是想让她快乐,而非要逼她上绝路呀!“不是的,德甫,我……”赵士程撇开脸,站了起来,行至窗前,双手撑着窗框,面向外头惨败的冬景,背对唐琬。“你如今康复,来之不易。听闻务观现今喜好周游,你身子骨够硬,可以随他而去。”他这句话,听在唐琬耳里,有如“后会无期”!“不去,德甫,我不去!”“你若介怀王氏,务观提过会与她和离,再还你一个正妻的名份。至于陆老夫人,需要的话,我去劝说,实在不行,让祖母去劝说!”赵太夫人?他……他要赶她走的事,告知了赵太夫人?他已经想得如此长远?当初,他可是搬出赵太夫人来娶她,如今,又搬出赵太夫人来弃她?!“不行!不许!”身后唐琬的哭腔嘶喊,成了他脑海里唯一回荡的声响,她每抽一口气,赵士程的心便随之搐一下。心肝引发的绞痛火速传遍全身,他只好紧握窗框,用似要把雕花掰下来的手劲,去分散体内猛烈的痛躁不安。痛就痛吧,彻彻底底痛一回,总比痛一生强!“就如此吧!”他们仨,经历不过数载,却有如熬了百年,有过分有过合,有过生有过死,够了!他从牙缝吐出此句象征了断的狠话,意欲转身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