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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这大冷的天别在府外站着了。等到马车一动,府门口的人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了蒋氏和赵怀珺还坚持着,直到马车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赵怀珺才掺着蒋氏一步一步回了玉涵院。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哪一定要是千里呢,孩子哪怕走远了一步,做母亲的心都是揪着的。窗外嗒嗒的马蹄声不断传来,赵怀珉看着旁边红了眼眶的侄子,轻声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第22章经典大戏紧赶慢赶,叔侄俩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昌平县城,幸好下人早就订好了客栈,不然一帮人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赶了许久的路,叔侄俩也没什么胃口,一番梳洗过后,就歇下了。第二天,赵秉安用过早膳后,拿着信就开始去拜访老师的友人,这些人里有书院的先生,有当地的士绅,有码头上的校吏,还有隐于闹市的白头老叟,不同阶层,不同交往,赵秉安无不适无所适。一开始,他不大明白老师的意思。可当他停伫在喧闹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所有的生活就像一段段集锦一般在他面前播放,生老病死,贫贱富贵。突然想起老师教授他的最后一天,好像也是在下午,阳光明媚,老先生摩挲着书页,似是突发奇想地歪头问了他一句。“我辈读圣贤书,所为何事?”这个问题他在无数本书里看过,回答各不相同。最多的就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而那天,他不知怎么得就想起了张载的那句回答“读圣贤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脑子里想着,嘴上就囫囵念了出来,当时老师的神情自己到现在都还记得,老先生豁然直立,一把把他拽过去,捂住了嘴,差点憋死。看着师傅的神情,赵秉安当时还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不应该是标准答案吗。邵雍当时什么都没说,任由他自己在那想破脑袋。后来,他回府拿这个问题问五叔,五叔当时看他的表情很微妙很晦涩,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他出房门的时候,朝天上指了指,等自己回房细想清楚的时候,差点吓出一身冷汗。这四句话对于世家,对于寒门,甚至对于平民百姓来说,都没有错,可它错在忽视了这世界上另一样重要的东西——皇权。千百年来,自儒学兴起以来,身高志洁的士大夫都是按照上面那些要求干的,但从来都没有人敢说破,因为终究这是家天下!脱离皇权的学说,从古到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像墨家的兼爱非攻,道家的无为而治,纵使还在流传,但也就只剩下这点虚名了。赵秉安一直以为他真的彻底融入这个时代了,但其实他没有,他的骨子里就透露着对皇权的无知无畏,而这一点是上位者绝对无法忍受的。现在没有被人识破不是因为赵秉安多么擅长掩藏,而是因为他还没有与那些事情接触的机会。除非他一辈子不得志,否则他就一定要改掉这个脾性,从骨子里抹掉那份在邵雍看来不知道从哪来的傲气。赵秉安一直以为众生皆醉我独醒,却不想是他自己在眼前遮了一层业障,忘了最基本的谦卑!今日见到的这些人,不管身份几何,境遇悲喜,深究到本质,都能感觉到他们对于天地,对于规则,对于传统的敬畏。而这也是终篇里最后一段他还没有领悟的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