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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里,忽然抑制不住的笑出声。 他偏头去看它,它闭着眼睛还在睡,没有被他的笑声惊醒。 覃政的眼睛黑得惊人也亮得惊人,他望着它说出了只敢乘黑夜隐蔽时说的话:“你是他吗?” 你身体里暂居的灵魂是他吗? 那病狼早已醒了却依旧闭着眼装睡,如果它是,它早该扑上前去。 可它不是。 杨砚同他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的他,被半死不活的抬回了基地。 杨砚看着死去的自己被非常粗鲁的打包扔到了一边,覃政已经陷入昏迷,转到手术室里。 杨砚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见黄博士叼着一根烟,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说:“真可怜。” 宋瓷微笑着说:“还不是因为你没和他说清楚。” “这能怪我吗?Gardeners鼻子太灵了。” 宋瓷笑了笑,思索片刻又说:“杨砚怎么办,现在可是死透了。” “扔了吧,反正要多少有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六、意式海鲜浓汤 杨砚正坐在没有靠背的廉价椅子上,木头椅,刷了层清漆,比医院外的塑料高档了那么点儿,却硌得屁股疼。 他听了这话猛地一抬头,看见黄老头的脸,耷拉下的皮因为笑一颤一颤的动,那目光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却只是笑。 那老头子真会笑,杨砚看着他的老脸想他必定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笑里去了,才修炼成这么一张神仙脸皮。 宋瓷又凑到黄博士耳边说了几句,他们就走了。空空荡荡的等候室里,就杨砚一个人——不,不对,他不是人,他只是居无定所的野鬼。 杨砚把脚也放到椅子上,一只手臂抱着膝盖,另一只毫无意义的抠着椅子边,妄图抠下点边角来。 他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紧闭的大门,灰塌塌的墙和墙角一只长腿蜘蛛,忽然觉得恐慌。 覃政死了怎么办? 他死了怎么办?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覃政死了……他该怎么办? 想想他就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 死亡来得太突然。 倘若是天灾,可以咒骂上天,誓与天斗;倘若是人祸,可以血洗,可以红着眼睛咬碎了牙去报仇。 可是杨砚已经死了呀。 覃政是宁可自己去死也不舍得杨砚受半点伤的,可杨砚已经死了,这罔顾当事人意见的复仇已经结束了,而他还明明白白的活着——那他又算个什么东西?覃政对“杨砚”这个人所有的爱,又是给谁的?是给死去的杨砚,还是他? 杨砚呸了一声,心说咱就不能想些好的吗。覃政还在里头,黄花菜也还没凉,而且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覃政没死。 他还记得,自从被Gardeners派去监视覃政之后,到返回基地,中间的记忆是完全空白的。他现在看着的,大概就是那一段日子了。 他曾经千方百计变着花样哄覃政想要说出的秘密。 杨砚觉得自己真是犯贱,人家藏着捂着的时候死活要知道,等真的大大方方告诉你的时候,唯恐避之不及。 这都是自己作的,怪不得谁。 可是,杨砚发现指甲翘起一个角,心里默默地反驳道,我其实不想要覃政多有钱长的多帅多么温良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