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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朝廷的恩赐银。那此等情形,岂会只有一例?一个人能领到的恩赐银毕竟不多,对于府县两衙上上下下的官吏而言,这点钱,杯水车薪。 所以,若不是萧索的怀疑有误,便是涿阳县还存在类似冒领的情形。萧索查到的,不过是皮毛,其中必有更深的隐情。 但沈砚还是命十一将呈文发了出去。他此刻丁忧在家,即便知道到事情不对,也无权查问,只能等皇上的圣旨下来,才可以按图索骥,深入调查。 呈文发出后的第五日,沈砚亲在院中刷马。来来往往的小厮正在收拾马厩、洗马槽、切马草,大家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做着手里的活计。 萧索病已痊愈,袖子里藏着一封信,犹犹豫豫地徘徊在后院门外。看沈砚的模样,心情似乎不错,或许他能答应自己的请求,也未可知。 “将军。”萧索缓缓走了两步,隔着那匹仿佛要踢他的烈马三米远,“学生有话,想同将军说。” 沈砚原本弯着腰,正拿着手里的板刷沾水,忽听见有人叫他,一抬头却看见“可人”站在对面,忙笑问:“萧公子怎么这里来了?马厩脏得紧,快出去,咱们前厅续话。” 萧索不慌不忙地道:“不必麻烦。将军的马神骏得紧,学生瞻仰瞻仰也好。”一面说,一面向后躲了两步。 沈砚听如此说,便叫他廊庑下的栏杆上坐着,自己一面打理马鬃,一面同他闲谈:“萧公子今日怎么没在屋里读书?” 他这几日窝在屋内,除了一日两餐素斋,便是看书写字。沈砚几次想同他亲近亲近,却总是寻不到好机会,又不敢贸然进去打扰他。那日他反驳十一的话,犹在耳边,沈大将军的心,终究怕了! 萧索存的,却是另一样心思。他家如今烧毁了,一应书籍物品都葬身火海。经过前几日的一闹,县衙的账房自然也不会再有他的位置。如今,他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一无安身之处,二无生活之计,三无晋升之途。 他思前想后,觉得麻烦别人终归不是办法。纵然沈砚以伸冤破案的名义留下他,难道还能收留他一辈子?即便他愿意,也没有这样的理。 为今之计,他须得另找个活计、寻个住处。况且前几日,沈砚给县中李怀远郎中的二十两诊金,他也得还。二十两,那可是够中平人家花一年的了! 萧索袖中拢的是封感谢加辞别的信,写完想起那晚写呈文时,沈大将军暴露出的学问水平,忽然又觉得似乎不该同他来这些文的,因此一封信收在袖内,不知该不该给沈砚。 “将军。”他低低头道:“学生在将军家住了许久,承蒙将军照顾,感激不尽。只是,此案若要调查审结,怕要耗费许多时日。学生总在将军府上打扰,似有不妥。因此,学生想着,还是先搬出去,将来若有需要,将军随时传唤学生便是了。” 天上恰好飘来几朵云彩,遮住了沈砚头顶的阳光。他心里也晴转多云,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婉拒了。大将军倚着马,颇有几分不悦地问:“萧公子出去以后,打算投到何处?是有什么吃饭的营生,还是有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 萧索岂会听不懂这话里的暗讽,却也不反驳,毕竟寄人篱下,理亏。他默了默,道:“学生无亲无靠,只有一个远房姑母,却也不好投奔,又何来飞黄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