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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秦先生再亲密地拍拍表弟的背,只字不提表弟犯的错,进门跟两位长辈喝上一杯茶,不痛不痒聊上几句,让小舅舅、小舅妈主动开价挽回他这次的损失。 这才叫威慑。 秦先生从来都不是一把锋芒闪烁,杀气腾腾的刀。 西装,腕表和铂金钢笔。 他就是权力本身。 …… 鉴于最近这一系列的糟心事,邬桐不大赞同秦先生就这么放过了便宜表弟。 不过她是秘书,只负责执行老板的决策,影响老板作出正确的决定又不能给她加薪,何必多此一举。 她和蓝秘书安静立在桌前,秦销翻着她送来的背调资料看,忽然又问:“我下午什么安排?” “保税仓库和物流园的负责人来跟您汇报进展。”蓝秘书说。 秦销:“物流园的资料呢?” 蓝秘书向前半步,从整洁的桌面上,拿起那份一眼就能看见的文件,双手递给他。 啪嗒! 背调资料被扔到桌上。 明明只是随手的一个动作,但那声音却带上一丝难以形容的烦躁,进而让空气都沉凝下来。 两位秘书悄悄对视一眼。 办公室里静得连呼吸都不闻,只有哗啦啦的翻页声。 午后的天光将桌椅摆设,划出冷硬的线条,也勾勒着秦销挺拔的侧影。面容俊美,不辨悲喜,仿佛与平时无异。 然而翻文件的速度越来越快,翻到了该签字的页面,他摘下钢笔帽,笔尖落到纸上,却划出了一条断断续续的线。 邬桐凛然一惊,正想给秦先生换支钢笔,还没出声,就见他拉开了手边的抽屉—— 一下、两下,都没拉开,抽屉居然在此时卡住了。钢笔和抽屉接连作对,秦销的薄唇紧抿成一线,手上用力一拽—— 砰!!! 抽屉被彻底拉断。 钢笔、纸巾、眼药水等常用物品叮叮咣咣散落一地,桌上的几个文件随之扫下。邬桐刚送来的背调资料,也从黑皮文件夹中飘了出来—— “少尉”、“少年犯”、“绿箩造型”、“死刑”等几个关键词暴露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 页面右上角还印着张免冠二寸照片。 再烂的打光和摄影技术,也无法削弱杨醇五官的俊俏,那双带着笑意的黑眼睛,隔空注视着两位秘书。 僵持。 死寂。 空气里仿佛流动着刺骨的冰碴,刺得人气管生疼。 邬桐全身紧绷,呼吸都不能。 蓝秘书反而松了口气。 积压已久的雷雨轰然而至。 太子爷们在女朋友那里吃了瘪,抽烟,喝酒,找小情儿,上跑步机上挥汗如雨,去地下拳场疯狂打人,在深夜雨天去盘山公路上玩命飙车。 用酒精和尼古丁麻痹感官,用汗水刺激肾上腺素,都不是优雅疯逼会做的事。 秦先生打台球、切刺身、遛狗散步。什么慢,他做什么。 只要他还享受……享受着和汪小姐的猎人游戏,一切就还在他的掌控中。 商船和玉石丢得不凑巧,要是像往常那样残忍,就好像是他对汪小姐的冷漠束手无策,所以将满腔怒火发泄给这些撞枪口的人。 于是他一马又一马放过那些人,耐心地下饵,布局,佛得仿佛遁入空门。 遗憾的是,权力牌桌上没有片刻休战,他只是一时没那么强硬,仁柔在对手眼中就变成了软弱。 魑魅魍魉猖獗冒尖,以至于孙秘书被枪击,表弟趁乱捅刀。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倨傲而优雅地打台球,直到臆想中的情敌送到他眼前。 虚空中那根弓弦压出恐怖的弧度,雷暴在万米高的积云后轰然而至—— 丢了艘船,少了块玉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些天像冤魂一样纠缠不去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