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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许久...确是许久了... 含酒低头望着热锅沸水中沉沉浮浮的糯米圆子出了神。一晃十年,过得太轻易。有些事,不几年就淡忘了。可一旦想起,就如在昨日,想念起每一个人。那一个人。 “阿九!” “哎!”含酒回过神来,捞了勺酒酿下锅。酒酿香甜,下锅太早却会变的酸涩。 “酒酿圆子羹好了嘛?做快些!” “嗳,好叻!”含酒应了声,乘出酒酿圆子羹,又掏出随身的竹筒,拔去塞子,向羹里倒了几滴桂花酒,端了出去。 丫鬟手头正忙,含酒帮忙把几个碗蝶装入红色的漆器食盒里,与她一道提着向外走去。 这里是越王宫御厨房。 几月前重回故土后,含酒辞别海境,携常吉一同来到越国都城。含酒化名‘温九’,自称是从郁县来王都谋差事的平民,凭一道融合了南洋风味的药膳和一葫芦佳酿而颇得宫人赏识,由此得了这个后宫御厨房的帮厨差事,同时替常吉也求了马厩杂役的活儿。两人白日忙碌,趁着当差的间隙打探含月下落,夜里就在宫中下人居所住下。 宫中下人的衣食住行虽不比郁家当年锦衣玉食,但比起寻常人家总还是天上地下。更别说两人海外漂泊十余年,多的是风餐露宿的日子,能有一张安稳的床榻已是幸事。因此在宫中忙碌数月,竟觉日子过得难得安适,连常吉都胖了。 含酒提着食盒,跟随丫鬟低眉顺眼疾走在宫墙之间,边走边问道:“不知是哪位贵人急着要吃这酒酿圆子?” 丫鬟低声道:“青阳宫中的那位。” “这青阳宫中住的是...” “你才进宫不久,还不曾去过那处吧?”丫鬟瞥了她一眼:“青阳宫住的,是越王后。” 含酒心中一颤,又问:“既是王后,当居中宫,为何我们越走越偏?” 丫鬟看了看四周,声音压得更低了:“你有所不知,这王上待王后古怪的很..” 含酒凑近细听,丫鬟却忽然缄口,即刻拉着她转身面向墙壁。 含酒随之转身面壁,悄悄用余光向适才行走的方向瞥去,只见几名带着刀的侍卫正转过长街转角落,似在替身后仪仗开路。 丫鬟扯了扯她的衣角,用气小声紧张道:“别看啦!小心王上挖了你的眼!” 含酒微微回头,耳听成群的脚步声渐进,仍不时偷看一二。那是黑金色的轿辇,轿子上人应是越王。含酒离开中土多年,不知当今世道,只在入宫前偶听宫人说起过新王即位已有三年。 轿辇愈近,含酒小心翼翼用余光追去。才见越王一眼,心便发狂发野似的砰砰直跳,一股烫血直直向头脑冲去。 那是越行云。当年郁王宫中见过,而后屠戮郁家满门的公子云。 ... “阿九师傅?” ... “阿九师傅?” 含酒回过神:“啊?” “头一回在宫中见这阵仗吧?看把你给吓得。”丫鬟望着远去的仪仗,松了口气,唤她接着行路,“走啦。” 含酒怔道:“嗳。” 行出数十步,含酒问道:“当今越王似乎是先王次子云,怎得并非先王嫡长子公子崎即位?” 丫鬟登时面色铁青,闭口不言,忙摇了摇头便要她加快步子。 含酒知趣,不再多问。两人一路行至青阳宫门口,丫鬟轻轻叩门,半晌后才有一位宫人应门。 丫鬟笑道:“姑姑好,这是御厨房今日备的晚膳。” “进来吧,放到西偏殿卧房矮几上便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