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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洗澡,你再睡会儿。” 我陷在枕头里应了一声,感觉到他的手在我头上摸了一把。 孟先生出去时带上了门,但我还是听见隐隐约约的水声,仿佛把枕头都淋湿了。楼下也热闹起来:早起买菜的老太太抑扬顿挫的交谈声,汽车引擎的咆哮声,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 我终于完全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孟先生穿好衣服,我正好洗漱完,在镜子前和他交换了一个敷衍的吻——他是困的,我是饿的。 比起他的rou体,我现在更想吃饭。食色性也,食在前面,老祖宗果然通透。 “吃早饭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你今天有事儿吗?” “不是伺候你老人家吗?” 他忍俊不禁,出去时顺便捏了一把我的后颈rou。 “十点半叫我。” 还没等我问午饭吃什么,他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我收拾好下楼,正好碰见楼下的简阿姨出门。她今天穿了一件石榴红的印花长裙,头发应该新烫过,每根卷发都婀娜多姿,一见我就笑得花枝乱颤: “小何买菜去呀,跟阿姨一起!”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明明更像周末去公司加班的社会高层精英。 简阿姨是我的菜友,我们结伴买菜的情谊已经半年有余。她今年六十出头。原配早已过世,几年前又结了婚,和一个老头搭伴过日子。她有一个女儿,但不常来,我只见过几回,相貌记不太清,只是见到人的时候认得出来。我买了点软肋排骨,这家卖猪rou还是简阿姨推荐的,说他家rou最新鲜,因此我也常常不得不起个大早,夹在姹紫嫣红的阿姨堆里,只为了买二两不注水的新鲜猪rou。 买完排骨,我又买了半斤活虾,简阿姨问:“家里来客啦?” 我说是,简阿姨也很高兴,说她女儿明天也要来,今天就要开始准备。正好碰上推着车子卖葡萄的,她当着老板的面满不在乎地尝了几颗,说甜,劝着我也买了一挂。 她把小推车装得满满当当,过马路时,我替她推车,听她问:“我好像很少看你回家,今天是你家里人来了吗?” 我说:“是朋友。” 简阿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说让我有空多回去看看父母。走到半路,她忽然指着一家西饼屋:“这一家的饼干好吃,我去买点。” 最后她拿了两包黄油曲奇出来,硬要我拿一包回去:“年轻的时候该吃就吃,该玩就玩,等到我家老头那年纪,想吃都只能看着。” 似乎很有道理。 到家已经九点,我把东西拿进厨房收拾。排骨剁成块,来回洗了两三遍,把血水和油腻折腾干净了,又倒料酒揉搓一通,上锅汆水。姜片、葱段切好,加了陈皮和月桂叶,一齐倒进水里煮。 我拿水冲了几遍半死不活的虾,放在盆里沉沙。买回来的素菜全部腾出来,葡萄洗了半挂,装在大碗里,放到外面饭桌上,这才回来剥虾。 料理鱼贝虾蟹之类的水产,孟先生比我在行,我嫌这些东西太腥,一般只吃不做。虾仁剥好,剔净虾线漂在水里,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好一会儿了,忙把排骨捞到盘子里晾着,抹上盐和黑胡椒腌上,飘油花的汤水全部倒掉。 剩下的可以晚点再弄,我趁空把阳台上晾的衣服收下来,放在沙发上。前几天雨大得要淹城,今天终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