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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做,你才会解放那些生魂?”佛剑问道。 蛇女说:“我要的并不多。” “我只要一具躯壳。” “你和他很像,”女子看向佛剑,目光久久驻留在他眉心的灵慧上。她端详着,一丝不漏,从佛剑静水无波的面容里寻到似曾相识的固执,便心满意足地笑了,“……比我遇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像。” 佛剑正面迎上她的视线,四目相对之间,女子只能从他眼里读出慈航普度的决心,她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 “你……你别再看我!” 剑子用剑尖挑开一条冲他挑衅的小蛇,抱肩说道,“看你夫君骨骼陈朽的程度,时日虽长,却还不到佛剑闭关的零头。要说也是他像佛剑,哪有佛剑像他的道理。” “再说了,如果只要一具躯壳,你这遍地的小蛇里,难道就没有可以容纳的?非要找一具僧侣的rou体,这又是什么道理?” 剑子说着便觉出矛盾,不由叹了口气。 “你若是爱他佛法圣洁,便不该做出残害生灵之事。事到如今,即便你找到了合意的躯体,他又肯留下么?若他执意离去,你要如何自处?再杀他一次吗?” “剑子。”佛剑沉声,“不必多言了。” 剑子一怔,便见佛剑面向明珠,合掌一礼。 蛇女眼睁睁看他行礼,顿时暴怒:“他还没有死!” 佛剑却说:“逝者已矣。” “因爱生忧,因爱生怖,终至面目全非。” “逝者若泉下有知……” “他没有死!” 蛇女摊开手掌,魂珠便在其中隐隐生光。 “他就在这里!” 她咬牙切齿地说,五官皱作一团,狰狞可怖。 “他只少一具身体而已!” 剑子看见她眼角泪痕,心下微微不忍。佛剑却迈步上前,他一把握住了蛇女的手腕,将她引到沉默的白骨面前。 白骨静坐着,正是佛家坐禅观想的姿势,除却曾被蛇女执起的左手外,另一只手指节微蜷,似是抓着一把看不见的佛珠。蛇女见了白骨,立时便瘫软下来,蛇群围拥着她,护在白骨身前。 剑子不由担忧:“佛剑?” “无事。” 佛剑摇摇头,示意剑子不必插手。他解下背上佛牒,反手掷在剑子身前。 蛇女戒备地望着他,颊边浮出一片荧荧的青色蛇鳞。 佛剑说:“可以。” “若你愿意解放珠中魂魄,我可以舍身。” “舍身?” 蛇女先是一怔,而后仰头大笑起来。 “舍身……舍身!哈哈……竟是舍身!” “原来诸般爱欲痴缠,在你们眼中,不过一句舍身?” “可是纵然说了舍身,他还是出尔反尔,他还是要走!” “我为他褪去蛇皮,斩断恶欲,日夜虔诚诵经,不敢或停。我苦苦修行,一心向善,只为有朝一日修得人形。” “然而,等我一路苦痛挣扎,终于走到他面前。” “要他爱我,竟只换来一句舍身!” “所以你便杀人?”剑子觉出其中的端倪,“你不是已改过向善了吗?” “我不过是要他付出代价。” “不爱我的代价。” 她冷冷笑道。 “我要让他后悔。” “我要让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他而死。” “因为他不愿爱我!” 蛇女攥紧了佛剑的手腕,尖利的指甲陷入光洁的皮肤,在佛剑手臂上洇出点点血痕。甲上带着恶业的蛇毒侵入肌骨,鲜血便显出凝固了的暗红色,汇成一线,滴落于地。佛剑任她攥着,不动如山。 伤口边缘已然发紫,剑子心急如焚,他忍了又忍,还是脱口而出。 “但他已经死了!” “……什么?” 她面上一阵恍惚。 就是这时。 无需言语或暗示,佛剑反手制住蛇女双臂,趁她一霎分神夺去魂珠,随即并起两指发出一道凌厉剑气,将魂珠掷向剑子方向。剑子避开拦截蛇群,早在佛剑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