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 (第2/7页)
昨晚,昨晚什么事?枫原万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指两人点着蜡烛聊天的事。但是殿下,这话说得也太…… 他还记得昨晚的场景。 庭院里的夜色尚未拨开,隐约便可见室内烛火摇了摇,向门口飘来。末了轻手轻脚地、脚步收敛地出现在门前——是一道身着中衣的身影,肩上随意地披着件羽织,衣摆处是枫原家的家徽——是个描摹枫叶的纹路,想来与他家姓氏有关。 「长公主」殿下施施然走进书房坐下,模样似乎困顿了些,睁不开眼睛。也是,等到那群不明所以的侍从都睡了,他自己也想睡觉了。 枫原万叶坐在书房的桌案前,见他进来了,有种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感觉。“殿下找我?”他起身走过来:“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这是夏天,枫原卿。”殿下正撑着下巴,侧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柔和许多,垂下的眼眸里情绪明暗不清。“不过还是多谢你关心了。说说正事吧。” 正事就是,枫原万叶知道了他要烧天守阁,问他原因和计划。实际上他不想说的,半个字都不想说,奈何这小子有股南墙不在的劲,又看起来“深情款款”的。作为莫名被拉入伙的人,枫原万叶表达出的责任感让他很是难以处理。 他就说了:“别怕。到时出事了,你就卷铺盖往璃月一跑,当……这稻妻城里大梦一场算了。” 枫原万叶拒绝。这还没到哪儿呢,就准备卷铺盖啦?自己不是这种半途而废的性子。“殿下,既然此事无法回头,那便做下去好了。”他说:“事情不向前走,没有结果。” 「长公主」不由得思索起来。 作为当朝第一位和王室攀上关系的外人,他似乎很轻易地接受了自己不会像以往的出嫁公主一般,为他和他的家族带来殊荣与权势,财富与地位。其实要硬说,枫原万叶娶了他跟没娶他,差别不大,依旧是旗本将军。不过事情早就有苗头,丹羽的表弟能住到这宅子里,几乎可以断定是自己那位「母亲大人」搞的鬼。 她很乐意送自己一个这样的机会,直面自己的愧疚。丹羽久秀死后,没有什么地方容他可以反思那段前尘旧事,直到枫原万叶出现。他好像是雷电影故意送来提醒自己不适合做储君的道具,想想也知道了,自己不会太在意他。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有人说过你和丹羽像吗?”他抬起脸来,眼睫在烛火中投照下阴翳。枫原万叶顿了一下,颔首回他:“那倒没有。” “是有些像的。”他说:“在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件事上,你们都很有经验。” 透过看似刻薄的言语,看见稻妻的「长公主」殿下,是枫原万叶的必经之路。而刚好这一个月以来,他们确实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虽然殿下时不时出门,自己时不时出门,归根结底,还是要回到枫原家的茶室,装作相安无事的样子,坐在一起喝茶的。 照鹿野院大人的说法,“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你们没有爱情可以埋葬。”他们确实没有,因为归根结底是莫名其妙就被拉过来结婚的。枫原万叶发觉无中生有大概不行,但“日久生情”着实是个可怕的字眼。 “殿下,行动前这么说话,有损士气。”家主大人说:“至于南墙,我阅历不足,还未见过。” 实则是个狂妄至此的小子啊。怪不得那日拽着他的袖子说什么烧便烧了,今日又在这里比他还坚定。搞不清要烧天守阁的到底是谁。「长公主」冷冷笑了笑,说:“那可真是好运气。” 枫原万叶却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话锋一转:“殿下昨日见了青木大人的侍卫吧。” 他向来懂如何一句话结束话题乱飞的局面。椅子上的人在心里淡淡翻了个白眼。自家这位「家主大人」一天到晚除了上朝还要盯着自己的行踪,还要上下左右地查自己今天见了谁。不知道的以为他查外遇呢,这般用心。 从他和枫原万叶说自己要烧天守阁的那天便开始了。也不知是怕一抬头打工的地方没了,还是怕自己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没告诉他。 “我记得青木大人并不知晓此事,他的侍卫知道吗?”枫原万叶说着,与椅子上的人对视一眼。毫不夸张,深切怀疑自己下一秒会和这位打起来。 “多好的消息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