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 coute Chrie (第2/3页)
/br> 雨似乎快停了,有行人经过正在收伞,望向天际线也能窥见到重重乌云下一丁点聊以慰藉的惨白的蓝。有风拂过,但不足以吹散薄薄的雨幕,只会乱了头发。 茜玻讨厌被雨淋湿的感觉,所以她径直走向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馆。 也许她应该发条短讯给安德烈,告诉他她的所在,以防万一。 “一杯热摩卡,牛奶就行,谢谢。” 她朝收银员微微一笑,目光转向玻璃柜中的糕点。那些还氤氲着热气的点心陈列得很整齐,造型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精心雕琢,俨然符合曼哈顿岛那群眼高于顶的居民的严苛标准。 茜玻最喜欢的点心是巧克力可颂。她还记得埃洛蒂讲给她的一个笑话:“我这一生唯一想经历的痛苦(pain)就是巧克力可颂(pain au chocolat)”。当时八岁的茜玻只觉得这个笑话无聊透顶,然而现在想来,竟让她满嘴涩味。 “还有一个巧克力可颂,谢谢。”她说。 她需要大量的糖分来维持镇定——至少,在咬下第一口之后,巧克力溢出的甜蜜让她砰砰直跳的心似乎放慢了些。 这时,新短信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茜玻连忙打开手机——安德烈的回复很简短:在路上。最多十分钟。 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跳再次加快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灰眼睛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会说什么呢? 或是……他想做的“朋友”,究竟是什么? 不知怎的,茜玻想起了他握着gelato纸杯的手指,形状优美,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极干净。他的手很大,细长的手指能将整个纸杯包裹起来,晦涩的,隐约的亲密—— 恍然惊醒般,她硬生生把这念头赶了出去。 够了。 新闻上永远站在阴影边缘的掌权者、芸尼口中埃洛蒂认定的危险人物、gelato店里愉快的英俊男人——它们共同从属于的安德烈·阿瓦洛夫,以及他所滋生的紧张感,二者她都不可能掌控分毫。 ……你考察就能测透他吗? 茜玻扔掉了装可颂的纸袋,走出了咖啡馆。 雨已经停了,一瓣樱花停在了她的鞋尖上。她弯腰拾起它,抬眼,只见一街之隔的中央公园已经开满了樱花。 人造且昂贵,但却无比美丽的春意。 她的心突然莫名松快了许多。 茜玻并不常来中央公园。因为在外公外婆看来,跑到充斥着瞧不起华人的有钱鬼佬的中城玩耍是极度任性之举,必须受罚。 荒诞的是之前她总是嫉妒那些能在中央公园遛狗的人——他们是多么高不可攀!能在金钱砌成的森林中做着再平凡不过的事,这是怎样的体验,亦或是,特权?而如今,只要她抬头就能看到以利撒实业总部那座森然高耸的大厦,然后知道——它属于她生物学上的父亲。 噢,茜玻。她自我挖苦地想。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切不过是她自己庸人自扰罢了。 距离安德烈的短讯送达时间已经快有十分钟了。 茜玻捧着冷掉的咖啡,站在路边,决定戴上耳机。 然而就在她快选到想要的那首歌时,有人忽地点了点她的肩头。 惊诧间,茜玻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不等她摘下耳机,一股浓烈的大麻味和男人的声音同时传来:“嘿,你是彼得的妞儿吗?” 她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棕发男人站在她的身旁,距离很近,但不知是否有意,正好在让她警惕的界线之外。 他乍一看下是那种最常见的白人青年,卫衣、牛仔裤,右手扶着一块滑板,满身大麻和廉价须后水混合而成的难闻味道。仔细看来,这个男人极其令人不安:除脸部之外,他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脖颈、手背、手指,所见之处全是刺青。 顿时,茜玻的呼吸错了一拍。 几秒的沉默后,对着他好奇的目光,她强定下心神,答道:“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