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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与他交际的人都可以轻易地总结他的标签:聪明、稳重、平和、适当的妥协、恰好的中庸。可能,或者,确实存在过这样一段时间,才能让这样偏颇的气质仍旧遗留在他脸上,像一张道貌岸然的画皮,并不能顺着过去的河流淘洗而去,因此令方宇轩在面对他面貌上真实的疏离和倦怠时,更不能不耿耿于怀。现在,厌倦正如同深重的影子一样在他脸上随意盘踞,具现为一块块团积斑驳的泥巴。方宇轩将衣服递到李忘生眼前,他没有及时接手,只是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在那件衣服上发现领缘上一处抽丝的破口,于是向他抬起手来。方宇轩正预备着等他拿过这件衣服,没料想他的手却径直越过它,忽然翻手扣住他的手腕,朝里用力一掼。方宇轩猝不及防,不由得被拽得向前踉跄一步,险些整个人都失衡地跌到李忘生身上,幸而那张钢架单人床宽幅够窄,他得以及时地伸手抵住靠内的墙体以稳住重心滑跌。 “忘生!”方宇轩低呼一声,那件旧衣掉到地上,但无人注意它,李忘生揽住他的后腰,整张面孔都埋在他的胯间,他的吐息化成一张潮烫的掌心,很轻易地透过那条用料普通的西装裤,热烘烘地拱着他的性器。可见的是,如果他此时松手,唯一支点也要坍塌,他势必要在李忘生肩颈处借力,但他并不想因此触摸他此时濡湿的后颈,让这个动作会成为一种默认的误解。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种僵持的绥靖不可持续,李忘生是故意将他置于这个境地之下,他的正片胸腹都紧紧挨着方宇轩的下身,一旦他打定主意不肯松手,他的膝弯便有可能在挣动中杵伤他肩颈以下任意且未知的部位。 “李忘生!”方宇轩从未如此近乎斥责地喊他的名字,同时确信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色厉内茬。他看不见李忘生的表情,对方埋着头,只肯露出一个凌乱的发旋对着他,李忘生张嘴隔着那层并不厚的布料将他含了进去,快感像酢浆草的种子从五棱种荚中迸裂一般从他脑中炸开,他忍不住低吟了一身,他的yinjing迅速在他口中勃起了,天花板如同一块黑幕,他眼中一时间错现闪烁的都是神经末梢难以承受的电信号。 李忘生调职酒泉的那一年秋分,狮子座流星雨的母彗星坦普尔塔特尔彗星的轨道经过地球。他们深夜驾车,在戈壁上分享了地球上目测可见的声势最为浩大的流星雨。 去时李忘生驾车,他的驾车路数偶尔也会与本人温吞的脾性不太匹配,六缸发动机轰然而响,呲啦颠簸地碾过戈壁石滩。方宇轩将天景打开,星子如恒河沙数万万亿,不知道哪一粒会率先坠落。李忘生问他:“你觉得一束流星会有多大?” 方宇轩思索片刻,想到白垩纪末大灭绝的肇事者巴普提斯蒂娜,“能被rou眼观测,初始态怎么都要有个十多米的直径吧?” 李忘生笑了笑,并不奇怪他的答案,然后同他说,流星与陨星不同,是彗星接近地球时掉落的灰尘屑和冰的物质流,其实只有头发丝一般粗细。狮子座流星雨的轨道周期为三十三年,峰值时每小时约有十万颗彗星从母彗星上剥离坠毁。地球上的大多数人一生最多只有两次机会,能够仰头以目光捉住她云翳般的裙摆。果然如他所说,他们到达最佳观测地点后,第一颗流星便首先降落,急促而短暂地在他视网膜上灼开。起初只是零星几点,持续不过数秒便消弭,他的视觉反射尚能捕捉,但随着预测时间推移,后来者就逐渐密密匝匝地壶浆塞道起来。他们躺在柔软的沙地上,星流几近在他的视线中连缀成片,他直面这些迎头瓢泼的雨瀑,不一会儿就感觉动态视觉已几近失效。他睁大了眼睛,衬在人类椭圆形视野底部的夜幕沉黑得俨然一片磅礴,令他疑心自己的视网膜也像是出现了一个被烧穿的坏点。他不由得偏头抓住李忘生,还好,李忘生的面容轮廓仍旧是清晰的,在昏暗合围的四周,微弱的星芒为他脸上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