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脏 (第2/2页)
/br> 那个时候,周围的声音渐渐远离了她,身体里面的痛苦也变得麻木,她能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意识完全无法思考,直到渐渐的,周围又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她又有了感受,冰凉的像是雨水落在身上的触感。 他睁开双眼,满眼都是红色,血,全是血,手上,墙壁上,全是鲜红的血液。直冲天灵盖的腥味弥漫在鼻腔,顶上的淋浴喷头不停的冲刷着地板,汇聚成红色的小溪,流向下水道。 地上是绿色的瓷砖地板,浴室狭小但是颇有格调,充满了法式风情。 岑渡双眼发懵,没有焦距。 地狱……为什么会是浴室的模样? * 东城区一处郊外。 平原上坐落着一处古堡,那里是历史上某位君主的行宫,他坐落在微微起伏的山丘之上,看起来古朴庄严,高耸如云的尖顶,巨大的斑斓窗,带着一点点哥特式的风格,让人疑心这是不是一座教堂。但是从上俯瞰,那巨大无比像是cao场一样的草坪,让人想,这可能一座学校。 实际上也没有人能够从这里的上空飞过,这里是地图上的禁区之一,兰彻斯特家的住址,罗莎庄园。 庄园主法索托此时正躺在泳池大的温泉池中,朦胧的雾气在室内飘荡,旁边的一位仆人恭敬的敲门,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泛起点点回声,“主人,他们到了。” 他便从浴池里面起身,水珠从他结实的腹部划过,落在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在他出来的那刻,旁边候着的仆从走了上来,替主人擦干净水渍,对于普通人来说有点尴尬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却是习以为常,这些人在他的眼里并不算是真正的人,而是奴隶或者说是工具。 这个国家是联邦政府,国会,总统,法院,三权分立,但是在这个世界,这些都是表面的,雅世里国,真正掌权的人是背后的贵族们,他们坐在金钱堆上,用财富和权力一步一步蚕食这个国家。但没有谁比兰彻斯特家族做得更好,如同他们家族的象征,他们是老鹰,是飞翔在天穹之上,无可匹敌的霸主。 而兰彻斯特家的辉煌,都是他当今的掌权人,四十岁的法索托·兰彻斯特带来的。虽然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但是法索托保养得宜。湿透的金发落在那双蓝眸之上,像是柳枝落在夜色下的深蓝湖畔。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沧桑的痕迹,却只是让这个男人沉淀得更加成熟有魅力。上 上流的女士们为他疯狂,一轮换过一轮,却没有人在他的身边真正留下。只有曾经的兰彻斯特夫人为他留下了两位继承人。 扣子一颗一颗扣上,将这个男人的荷尔蒙封存,他拿起银色的手杖,朝着敞开的大门走去。 飞机停在远处得停机坪上,乔姆斯基从上面走了下来,对着面前走过来的法索托,恭敬地行礼:“主人,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们来到古堡一处,这里是兰彻斯特家的私人医疗所,里面有着现今最先进的医疗设施,一位医生站在里面,正等待着法索托。 法索托对着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躺在了床上。 医生拿出针管,对着他注射了麻药,银色的刀锋切开胸膛前的肌rou,放在一旁的小箱子终于被打开,里面属于岑渡的一部分终于重见了天日,那是一枚新鲜的心脏,年轻,健康,鲜活。 现在,它进入了雅世里国背后最大掌权人,法索托·兰彻斯特的胸腔。 …… 大洋的另一边。 六月是百合花盛开的季节,本应向阳而生,此时躺在塑料包装上,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出斑驳的黑点。两双脚跨过台阶,踩在这不知是谁丢在地上的百合花之上。 岑渡的父母冲向殡仪馆的大门,他们被通知来这里认领自己女儿的尸体,尽管不可置信,他们还是第一时间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来到了这个地方。 但他们没能来得及。 巨大的焚尸宛如深渊,将那双赤裸的脚吞了进去,他们只来得及从她常穿的裤子中,辨认出那是自己的女儿。 他们大声哭喊,被工作人员拦在原地。 哐哧——哐哧—— 机器运转,熊熊烈火,吞并了一切。 “不——!我的女儿啊!!!!”两位老人跪在了地上,无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