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 (第2/3页)
那时我就知道,他肯定认出了我。 晚上,我和卢卡斯分别回了各自的房间,中间没再交谈。虽说我们是一伙的,但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或许让他产生了误会。我并不想杀他,我只是想让他和我一起走,以防万一才准备的炸药,至于后面是怎么引炸的,我不知道。我在浴室脱光衣服,打开热水在淋浴头下冲洗,脑袋里想别的事。 今天通过杜克和克莱尔知道了杰罗姆和我同居前的事,原来曾经,有人疯狂到想为杰罗姆献上自己的头颅。我不理解这种疯狂,虽然我也是个疯子,至少对我而言,我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属于自己的。即便是献祭,也不会让自己缺斤少两。我必须是一个完整的人,不管处于何处,冥府或天堂,都必须保持自己的完整性。想到这我嗤笑一声,这种愚蠢的行为简直可笑。尤其是寄出头颅,可能为了感动杰罗姆才这样的吧?杰罗姆这种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接收善意。这位粉丝为他而死,对他而言,是不会被这壮举感动的。他只会自责、自卑,深深地懊悔。 我把洗发水挤到自己手上,乳状液体接触伤口时辣得我刺痛,我忍住疼痛圈起手掌想要洗头,刚抓一下就拧起眉毛。很痛,我两只手都负了伤,实在是不应该。我心中暗自记住这次教训,又展开数次如同受刑般的清洗。疼痛让我不再想别的事,搓洗身子也是潦草结束。正当我把手绕后,搓洗后背的时候,我伴随着疼痛想到卢卡斯今天帮我够日记时的那只手。灵巧白净的手指,行动自如,和我这个伤患不同,此时应该清理结束早早入睡了吧。和他相比,我实在是狼狈,还冲动地用拳头打克莱尔。想到这里,就忽然认为,我和卢卡斯之间的误会应该早早解除,他会一直陪我走下去,至少我现在还没有腻。既然准备好了双人作战,那么冷战对谁都不好。 我关上淋浴,费劲地把身子擦干净,我的手已经麻木了,中途毛巾滑落了无数次。如果杰罗姆还在的话,他一定会帮忙。 这种怪异的想法让我大吃一惊,动作都顿了一下。我怎么会这样想?他已经死了。一个人既然彻底消失,就应该完全从他人脑子里剔除,和母亲一样。我腹诽杰罗姆,又怨起他的无序。我拿起衣篓里的内衣内裤,套了进去。 克莱尔家的小别墅里还有为客人准备的浴袍,香喷喷,干干净净,我僵硬着手指把它裹在身上,胡乱塞了个结,在此之后我的手就完全不能动了,连蜷小拇指都费劲得要死。这间卧室并不小,很大,很宽敞,克莱尔的房子应该也付了不少钱。我想起今天杜克说克莱尔为狂热粉丝的家属赔偿了一笔巨款,看来克莱尔的资产不容小觑。我走到床边坐在床上,卧室里暖黄色的灯让人舒适,只是,陈设和摆件与我第一次进的主卧大不一样,这里更简约些。 我把两条腿伸进被窝,身子仰躺在床上,看着空旷的天花板。 我在想卢卡斯,和一个伙伴出了矛盾,这种感觉不好受。他今天得知那辆车爆炸后的表情是惶恐的,他看我就像克莱尔所说的那样,像看一个定时炸弹。是啊,我是一个定时炸弹,谁不害怕呢?这样一想又觉得卢卡斯的表现十分合理,我作为一个怪人,为身边人制造恐慌是正常的事,但卢卡斯可不能一直恐慌下去。我和卢卡斯现在是合作伙伴,他陪我过来,我为他提供材料,我们都不该继续冷战。 想到这,我更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唰一下从床上坐起,踩上拖鞋,用手臂压着把手打开房门,向紧挨着的卢卡斯的房间走去。 我来到卢卡斯的门口,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里面没有响应。 太恐怖了,突然有东西撞你的房门,恐怕谁都会认为是什么恐怖事件。我张开嗓子,轻轻地唤:“卢卡斯,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