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4 待演、長夢 (第1/3页)
序章4 待演、長夢
睡前,她獨自待在房裡。 坐在座墊上清點完箱子裡的布料,又轉頭去拿了幾條裁剪好的緞帶,平鋪在手心。 挑去天藍、夕橙,留下黯淡的鉛灰和夜空,將片段纏在指節,讓手指靈巧地穿過層層重疊的緞帶間的縫隙。 動作不求快,捏著逐層加寬的花瓣,等到完成第六瓣,正好可以剪去那些贅餘之處。 一朵內斂綻放的花也就此成形,夜色成為托放著暗灰色雲朵的花萼,垂著四條修短的魚尾。 相比先前製作好放在箱裡的絲帶花,精緻度提高不少。 但她卻落寞地看著做好的成品,將其放進了盒子,在難以入睡的夜晚感到心神疲憊。 一邊預想著明早要做的事,一邊等待不知何時到來的睡意,等真的睡著時就已經趴在了矮桌上。 頭枕木桌、背無依靠,連一條毯子都沒蓋,手邊擺滿來不及收拾的雜物,對她而言在沒人管的情況不算稀奇。 怪的是遠處未關緊的窗,飄進了幾根黑白交錯的羽毛。 闖入了她的猜想對不上的人物,無聲無息且不曾驚動任何人。 鉛灰的髮、深藍的眼,純白的衣料以略鬆垮的牧師服為基礎,省去披掛的肩帶並鏤空兩側的披肩。 外表有著和她相差無幾的稚嫩,地位遠高於所引領的羊群卻甘願跟隨所屬群體之外的異族。 腰間佩戴以紅色絲線編成的捕夢網,底部垂掛著三根黑羽及兩根白羽。 網子的洞口相當於一枚硬幣的大小,整體的圖樣是繁複的曼陀羅風格。 和他肩上裸露出的捕夢網中心所刻印的純白色曼陀羅花的印記截然不同,那朵風車狀的花看起來更為神聖。 「......」 然而他身姿輕盈地落在窗前的地面後就拘謹地保持一貫的靜默。 衣袍落下的瞬間,不只遮掩住底下所穿的灰色長褲,以及深藍色中長靴的部分綁帶。 還提醒他闖入了她私人空間的謹慎是不可缺少的。 那些潛意識下暴露的敵意能透過布偶緊盯的視線傳達給他,真正做到一刻不眨的觀望,讓他不得不消除身影。 別說敘舊,要靠近都不簡單,如果他沒有再次發覺法術被誰破除的跡象,或許就不會特地來重新施法。 就算早晚得解開、得受到報復,不先讓她站穩腳步,到時有他在身邊也照舊會看見她獨自摔倒。 說難聽點,他想過的重新建立信任成為共同生活的基礎對她會是個笑話。 他的幫助能令她順利存活,可那也就僅此而已,不單少不了日後的提防。 她想遠離的話,一樣會離他遠遠的。 小時候圍著自己轉,看自己施點法術想逗笑她,結果反過來被她炫耀似的回敬給驚艷到的時光已經回不來。 曾經,聽他說負責很久以前負責幫人傳信的是鴿子,她就總喜歡把他當成信鴿,幫她去看更遠的地方。 而他至今還是不明白,為何念舊的人會要求自己去看不熟悉的外地。 那些到現在,仍一生沒去過的地方。 明明她無需縝密地佈下束縛,就能讓他伸出翅膀,對脆弱無形的幾根絲線給予全部的信任。 有能力飛往他當時被要求前去的每個風景所在,得到自由。 ...但那樣的事,她再也辦不到。 他低下頭,相似的遺憾已感嘆過太多次,不該再為此停下腳步。 於是又帶著尚未平復的心情,拿起了床上的一件毛毯,打算蓋到她肩上。 (這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