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砒霜 (第4/11页)
你比我更明白这点才对呀,小公爵。” 荒没有什么好反驳的,辞职的建议本就是他的一厢情愿;但他讨厌须佐之男在爵位前面擅自夹带私货的行为,似乎直到今日自己在对方面前依旧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可怜孩子。所以他悄悄生了一场闷气,因为不愿让人来哄,又自己憋屈地默默消化。 可之后的事实证明荒的要求并非完全无理取闹。须佐之男仿佛天生痛觉丧失一般,将身体当作耗材一样使用,哪怕刺杀已经逐渐减少,有更多人手加入荒的护卫,这个男人依旧无愧于“疯狗”的名号,执着于亲手将每一处隐患都连根拔起。 因此伤口只会越来越多,多到布满他的所有要害,以至每一次体检时,荒都会在上面发现几个崭新的疤痕,仿佛再过不久,这些疮疤就会替代须佐之男的全部,将鲜活的生命变成无价值的一团死rou。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让这个人面目全非直到毁灭。 迟早都会。荒心如死灰地想到,迟早都会。 回忆令他辗转反侧,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了被褥,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在永不停歇的虫鸣声中迎接新一天的来临,为此惴惴不安。 在一个明媚的夏日午后,荒收到了一份请帖,来自他大学时期深交的一位好友。 “他隶属的医学俱乐部近日将有一场公开处刑,我受邀去观摩。”荒随手将信件递给须佐之男,“你也会去,对吗。” “如果你决定赴约的话。”须佐之男粗略地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很快又将请帖放了回去,“要怎么处刑?我以为这种事不会由医生来做……” “医生能做的事有很多,若是需要,还能让他痛不欲生。”荒平静地收回信纸,将其折叠后放在手边第一个抽屉里,语气听上去不知喜怒,很是微妙,“你就静待大开眼界吧。” 之后他们如约赶赴现场,彼时已经座无虚席,侍者将他们领到提前预留的座位上,这里相当靠前,以确保坐在这里的贵客能看到处刑过程中的每一处细节,包括罪犯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已经说不清这究竟是出于正义的审判,还是纯粹为了猎奇的表演。 与荒的放松截然不同,须佐之男在他的位子上坐如针毡——他还不太习惯这样与荒并肩出席的场面,坐姿稍显僵硬,眼睛直勾勾盯着暂时空无一人的展台,眼神难掩迷茫。 所幸时间没有让他为难太久,很快被五花大绑的罪犯被几个人抬了出来,放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收音良好的展厅完美放大了位于正中的他的哀鸣,紧张的气氛迅速在人群中扩散。直到此时须佐之男仍旧认为选择医生们作为刽子手是一个败笔,他不看好表演性质的处刑,却也知道药物或注射类的死法很难勾起看客的兴趣。 但很快事实就让他大跌眼镜。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须佐之男震惊地看着被脱得一干二净,正在痛苦挣扎的犯人,“他们为什么要对他的……做这种事?” 金发男人不知所措地听着台上骤然拔高,并开始持续不断的哀嚎,尽管明白这种表演本就没有人道可言,却还是惊讶于他所看到的:那群医师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条件下硬生生割掉了犯人的生殖器官,步骤缓慢、血腥至极,撕心裂肺的痛叫掩盖了他身后此起彼伏的惊呼,鲜血沿着台边的凹槽潺潺流淌、成股滴落,蜿蜒成河。 那具丑陋的器官先是被摘除了两个囊袋,随后才是因剧痛萎缩起来的rou柱。完成切除后犯人被绑在木架上举起示众,下体鲜红一片,四肢不自然地抽搐着,因为大量失血和疼痛,很快就在众目睽睽下咽气。 向来喜好一击毙命的护卫长自然不会想到如此折磨人的方法,他不禁转头看荒,却发现公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展台,手指饶有兴趣地按在扶手上转圈,神情若有所思。 对于他的询问,荒没有回应。 “……这是个生前性情暴虐、难以自控的家伙,现在我们清除了他作为男性的象征,作为对他罪行罄竹难书的惩罚。”广播中的声音冰冷却富有煽动性,“——愿他的罪孽与冲动得以平息,愿他的灵魂在地狱烈火里得到净化。” 然后在紧接着响起的热烈喝彩中,须佐之男隐约听见了一声再熟悉不过的低笑,轻飘飘地,带着一点久病获良方的喜悦,短暂地从他的耳边穿过,危险,而又不可捉摸。 可当须佐之男再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荒,对方却早已在注视他,银蓝眼眸如冰冷月华,那么平静,又那么深遂,仿佛风暴前最后的安宁。 一开始须佐之男出于直觉,本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