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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一事。” 和她商量?一个卑贱天奴? 岁岁咬住唇,她需要掐住手心才能克制卑怯的心理冒出。他要说什么?她只是天奴,为什么要对自己用商量这个字眼?他完全可以自顾自去做啊。 岁岁怯懦着,她的自尊早在被刺奴的那一刻就叫摧毁。恍惚间想着,她哪做过百花族的小公主呢?她生来就是无父无母无族的卑贱天奴吧。 可如果没成为天奴,流落中原,她又怎会和主君结识?这道题似乎无解。人生哪又有那么多如果? “最近时事不稳,府里越发不安全,前天夜里抓了好几个刺客。”苏鹤行缓缓道。 夜里抓了刺客?她楞住,一点都没有耳闻过此事。岁岁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个睁眼瞎,除了别人主动告诉,其他她什么都知道不了。 “那您没事吧,可有受伤?”岁岁的关怀冲口而出。一个抢步上来端详苏鹤行,也顾不上什么配不配的,这时只想确定对方是否安好。 其实这是件很浅显的事。 一叶障目的岁岁没想过如果苏鹤行真的有事,凭她的身份,这时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他的人。 看她贴近,苏鹤行神色并无变化。“本座未受伤。朝堂动荡,府里事端也多。为了安全,本座预备送你去庄子,那里什么都备好了,你意下如何。” 他来这本就是为了送她走。虽用的商量这个字眼,但苏鹤行从头到尾就不是在商量。 他已决意把天奴送走。 将一个以色侍人的天奴纳为侍妾,是他一个错误的决定。早知如此,当初该直接把人送到庄子,奉养其到寿终正寝才是。 不过好在现在醒悟也不晚。 “不!”岁岁坚定的摇头,怕他看不明白她又重复一次。“我不走!” 为了他的安忧,帮他挡刀子都没问题,这时又怎会抛下他自己保命?她凝望着他,两只手交叠胸口,态度异常认真。“请让我留在您身边。不管您做什么,请让我和您共进退!” 苏鹤行没料到天奴敢反抗自己,居然还说什么共进退。 “不必,你去庄子本座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你也不想本座做事还要分心与你吧。” 他的话让岁岁楞住了。 她做梦也料不到自己也能在苏鹤行的心头占点位置。怎么配呢?她怎么敢呢!可哪怕苏鹤行头发丝一点大小的关爱也足够岁岁心潮澎湃了。 她吃惊的咬住唇,将唔咽咽下。 岁岁不敢当着苏鹤行面流泪,令人心疼的乖巧。可惜有些人并不会心疼。 她同意去庄子。 因为不想成为苏鹤行的包袱,别说庄子,睡大街也行!反正也不是没睡过。 可笑岁岁远没自己猜的那么重要,或者没有苏鹤行说的那么重要。 大司命纳妾的事,因为司命府被管的铁桶一般,没泄露出去多少。晓得司命府有过这么位侍妾的外人本就不多,更谈不上岁岁威胁之说了。 而府里的刺客向来不会少,每天护院都会抓几拨,没有才不正常。 苏鹤行眉眼不移的张口就来,是有意在误导岁岁。 稚嫩如岁岁,哪是苏鹤行对手,对方只一句解释就让她心甘情愿的答应挪出去。甚至他都没承诺她,什么时候能把她再接回来。 搬到城郊庄子的事就这样一锤定音,这晚苏鹤行也没有陪岁岁在房里睡下。岁岁却觉得苏鹤行愿意陪自己说几句话就是天大的恩德了。 而且他还关心了自己! 这比两人在床上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更让人觉得甜蜜无比。 ** 隆冬的阴天湿冷彻骨。 铅灰的天空比早上要压得更低,就连空气都笼上层淡淡的烟气。那场酝酿许久的雨赶在傍晚时落下,没带雨具的行人抱头鼠窜,活活刻画出狼狈这个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