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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岑惊鸣去电话,呆滞地听着另一边空灵的机械女声一遍遍播报“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日尼玛,哈老子一跳!”打这儿经过的男生冷不丁瞅见昏光下杵着这么个人,吓出了方言。 学校的第二教学楼,简称二基楼,是计院的大本营,因设计得天花板低矮,回廊宛转极似迷宫,所以流传着诸多J大异闻。不怪路人会一惊一乍。饶是傅千树,为了在楼底找一辆可以骑行的小黄车,也兜了一大圈。 他迎着夜色,把脚踏蹬得呼呼响,没过一刻钟就到了指间森罗,或许因为行之匆匆,铁卷帘并未放下,只潦草地扣了一把锁。 傅千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后背全被汗湿了,衣服和脊骨紧紧地贴合,风一吹,透出一层凉意。他咬着嘴唇,手指摩挲着锁头的纹路,曳荡得门上风铃噫呜作响。 出事了对不对?出的是什么事?岑惊鸣人在哪?如何找到他? 商厦里灯火葳蕤,揉在傅千树眼皮下,却似琉璃的碎渣子。可能岑惊鸣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忘了充电,只是酣梦正沉——然而他根本无法让自己不左思右想。他真的非常非常在乎岑惊鸣。这种心情竟然像剥一枚咸鸭蛋,外面有一层坚硬的保护壳,敲开了,汩汩的流黄控都控不住,染色了大半的手指。 电光火石间脑海飞快闪过什么,傅千树竭力抓住了彗星的尾巴,再次掏出手机。 “——就是这样,”傅千树说,“幸好你朋友的那家酒吧能在网上找到电话,也幸好接线的小哥听见我说想联系他老板,而不是预订包间时没直接挂了。那个朋友又给了我喻先生的号码。” “你在哪儿?” 傅千树打了个喷嚏:“还是你店门口呀。本来我还想去你家碰碰运气来着,结果走了没两步,才意识到那两天都是坐在你车上,根本记不得路。” 岑惊鸣抬头看了眼挂钟:“不早了,小树,快回学校吧。我朋友还在医院,我挺担心的,会留到很晚。你睡一觉,明早起来我立马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傅千树一票否决,“岑惊鸣你为什么一直没理我啊?” “实在太忙,”岑惊鸣暂且不打算让傅千树接触余秋的事,便耐心道,“一时很难顾上,这边也不方便,手机没电关机,好容易才闲下来找到地方去充——” 傅千树闷闷地“哦”了一声。 岑惊鸣倚着墙,过道上支起简易的钢丝床,横七竖八地爬布在视野内。这是专门供陪护人员使用的。说老实话,即使从不讳病忌医,岑惊鸣也称不上多喜欢这种地方。喻宵帮忙搭桥的,已经是价格不菲、隐私性强的医疗机构,可纵然如此,在鼻端沉浮的,依然是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息,以及水流一般的生死悲喜。 这些家属浅浅入眠,或许就在睡梦中迎来了对至亲的失去。他忍不住往病房内看去一眼,透过窗户,余秋正将玻璃罐里大把异色的纸鹤倒在床上,洋洋洒洒地铺满惨白的被面,然后一只一只地重新数好。 这里就像一个孤岛,傅千树的声音之于他,便是浮木。 “小树?”岑惊鸣听到汽车的喇叭,“你到马路边了?仔细车辆——” “岑惊鸣你把医院名字告诉我。” “我都说了——” 傅千树停下来,立在公交站牌下,说:“那我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