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双花寄情又赴蓝台 (第2/3页)
在屋内有点不好意思,眼下被他一拜,羞得别开脸走来替玉蝉穿衣。玉蝉抬手做个要打的模样:“还不快出去。”语迟做个怪脸,一溜烟就飞跑出去。 吟香这才笑出来:“这哪儿像是十七岁的人?”玉蝉叹了口气:“那媒婆骗咱哩,这二爷只有一十五岁。”吟香让玉蝉坐在梳妆镜前,替她盘发,啧啧笑道:“可当真?说他大吧,他又和个孩子一般;说他还小吧,昨个儿我可听了一夜。阿弥陀佛,亏我还怕他是个银样镴枪头,没药性炮仗哩。”玉蝉脸红,头也不梳了,站起来捏住吟香香腮:“你再说!我看你也大了,再过一年,把你或配人,或是留你做姨娘,让你自己看看是不是银样镴枪头。”吟香忙笑着告饶:“是我多嘴了,二奶奶饶命。”玉蝉这才勉强坐下,把头梳完了,更衣,种种繁琐,不提。 却说语迟在门口等得久了,刚想进屋看看,却见吟香扶着玉蝉出来。满目含秋水,白面似银妆;眉同青山秀,腮带芙蓉香。娇似杨妃人梦起,正是未曾身到巫山峡,雨意云情已恣浓。身穿纤纩之华,外罩云锦绣衣,虽是华服,却颜色素丽。云鬓高挽,斜插她的那根小小碧玉簪子。倒是奇了,她模样生得这样娇艳,穿这样素净的衣裳居然十分相配。与昨夜洞房花烛,嬉戏自出天真,娇憨皆生风趣姿态全然不同。今是善心为窈,骨逾沉水之香;令德是娴,色夺瑶林之月。 语迟迎上去问:“jiejie这么早出来作甚?”吟香笑道:“二爷睡迷糊了。自然是给老爷夫人奉茶了。”语迟却道:“不消这般。jiejie本就是尊贵的身子,下嫁于我,怎好还叫jiejie谨遵那酸腐规矩?早上又冷,夫人屋中枯坐,我去就是了。jiejie不如在屋里自家喝茶、看书来的自在。”玉蝉知道花老爷最是个迂腐文人,一向重视规矩,故不肯丢了家里的脸,只道:“既然迟儿要去,我也该一起去。什么下嫁不下嫁,你我喜结良缘,不论甚么身份,都该按照规矩来的。否则不是叫人家笑话我们卫家家教不严?”说罢兀自朝前走去,语迟只得跟上,一路前至夫人房中,不提。 花夫人原先交代过语迟,不消叫玉蝉每日晨昏定省,见她也来了,一时间都有点手足无措。花夫人虽说强势精明,却也知道自己昧着良心,不好对玉蝉说教太多。只是看她面若桃花,看语迟深情款款,也知二人昨晚洞房花烛十分满意,暂时兴许是发现不了花家的调包计,也就放下心来。 三人吃了一会子茶,便都各怀心思,说要散了——花夫人生怕玉蝉发现夫君竟是女儿身,语迟怕这娇妻身子乏累,玉蝉被语迟早前弄得腹中还有一股yin火,情兴如炽,不能留住。 却听屋外仆妇来报:“金姑娘来了。”玉蝉不晓得这家什么时候又跑出来个姑娘,便抬眼去看,迎面来个佳丽,年纪与语迟相仿,眉儿弯生生,眼儿水灵灵,正是东坡《海棠》诗云;”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长眉秀颊,弱柳扶风,杨柳小腰,不堪一握。佩紫罗香囊,胸前一只精巧长命百岁金锁,真香粉孩儿。这金姑娘先上前问过花夫人安,又拉着语迟说要去耍子,花夫人忙道:“你二哥哥有事,这几日你这小冤家可就饶了他罢。” 花夫人又引金姑娘上前:“还不见过你二嫂嫂。”玉蝉不语,只是饮茶。花夫人又道:“这是迟儿的远房表meimei,她是威远侯府的三小姐。可怜见的,娘去的早,爹近来又病了,故来家中借住几日。”玉蝉看去,又怜她年纪小,生得这样可爱,也站起身来,主动牵了她手:“原来如此。敢问meimei芳名?”金姑娘笑吟吟道:“单名一个枝字。” 语迟看他们玩得亲热,也凑上去搭话:“金meimei小字卿卿,还是我给取的呢。”他们二人小时候就时常一处疯玩,大些也时常同床而卧,互诉衷肠,花家此番铤而走险,金枝也知道,二人关系亲密,可见一斑。却不想玉蝉斜他一眼,冷笑:“我和meimei说话,与你何干?”花夫人不敢叫玉蝉生气,便道:“迟儿,莫要多嘴了。金姐儿留下陪我抄写佛经就是,玉蝉先回屋歇着吧。”玉蝉谢过,兀自领着吟香走了。 语迟追至屋内,却见玉蝉歪在榻上,不言不语。叫语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