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炼 (第3/4页)
真卑鄙,居然耍阴招!打不过就用牙咬*!无耻!”他越说越急,整个人气得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颤抖着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另一只手攥着身后那个男人的衣袖。 他穿着一袭杏黄色的袍子,衣襟袖口绣着精致的凤凰图纹,发髻束得一丝不苟,面若冠玉,眉眼间浸染着宠溺的笑意。夕阳落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软的光辉。他摸着姬发的头,安慰他。我听着姬发喊他哥哥,语气中满满都是委屈和撒娇的意味,那个男人弯下腰蹲在姬发的面前捏了捏他俏丽精致的鼻头,告诉他来者是客,身为主人不可以失礼。 我望着他们,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姬发被老嬷牵走了,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落在自己头上,轻轻揉了揉。我抬头,对上一双如沐出风的双眼。 “有随行的侍从吗?”他看着我,温柔地笑笑。 我有些别扭地撇开他的手,他不觉尴尬仍是面带微笑,自然地收回手。我压着眉头瞄他,过了许久摇了摇头。 “我一会儿派人送你回去。路程遥远,先随我回去,挑些口粮备着吃。” 心头一股暖流涌现,这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让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你是谁啊?”我小心翼翼问道。 “我是西歧的世子,姬考。” “那你······你知道我是谁?”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不知是我哪句话逗乐了他。 “我知道你是北伯侯的小儿子,但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愿意跟我说吗?” 我拍了拍胸脯,一时没收力碰到了方才受伤的位置。 “我叫崇应彪!”或许是虚荣心作祟,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是父亲最厉害的儿子。” —— 殷商来信,王下令,命四方诸侯送质子入商,三日后随大军回朝。 至今,父亲的话至今仍清晰在耳。 “彪儿,三日后你便随军入商。从今往后,你便是殷寿的儿子,也是众质子中的一个。“那是我印象中父亲第一次叫我彪儿,没成想也是最后一次。 旁人只是看着,无一人站出来请求将我留下,即便这是徒劳。王的命令是悬在人脖子上的一把弯刀,若有人想尝试抬头反抗,最后往往是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我鲜少在父亲面前表露心中积怨已久的委屈和不甘,平日里我几乎见不着他,更别谈和他说话。但此时此刻,泪水如暴风后的骤雨,打碎了我最后一丝体面,我跪在地上一遍遍地磕头,直到被侍卫架住手脚,明明结果已尘埃落定,但我还是歇斯底里地质问父亲。 “父亲,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明白,为何您从不肯施舍我一点点的温情,哪怕不及兄长们的万分之一,我也知足了。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努力,比不过哥哥们,所以您才看不到我。” “您在决定质子人选的时候,有过一丝犹豫吗?” 一个愿意自欺欺人,一个不愿假意掩饰。 “还是您毫不犹豫就把我如草芥一般随意弃了?” “你是五月初五出生*,你母亲,十月怀胎孕育生。幼小生灵见天日,母体却鞲疾早亡。我体谅你母亲,感念她早去,当初没有生儿不举已经是你最大的福报了!” 鸟雀散,朱玉碎。父亲的话如碎了的珠串一般散落在地,掷地有声,字字珠玑。 北地的冬季来得突然,离开那日风雪交加,马蹄落在厚雪里发出熟悉的咯吱声。漫天飞雪遮住了前路,也尘封了我的后路。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楼,前来送行的人寥寥无几,入商为质又不是行军出征,不需要夹道相送。雪落在瘀伤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