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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滋滋地往外抽出来一大截。 青骡子朝前走。这一根凌空悬了起来的,血迹斑斑的女人的肚肠,跟着它的 步子绷直起来往外面抽。一步抽出来一段,再一步,再抽出来一段。 素馨着了魔似的盯着那个还挂在原处的大肚子,飘飘的空荡起来,好象是抽 散了一个蝴蝶结头,刚才还勉强系在里面什么地方的,那一个团团圆圆,红红彤 彤的,rou宫裹着的胎,慢慢地朝外翻了一个身子,晃悠着挂了下来,噗的一声落 了地。 那个女人胸口以下剩下来的骨头架子和上面粘连着的千丝万缕好象都在往里 头收缩回去,好象在试着找一找,还有点什么东西剩下在自己那个空腔子里头。 老青骡子老了,走出两步路去,等上一等。拖在他尾巴后面的整个长串朝下 坠成了半圆,粘粘连连的往一边甩过去,荡回来,又朝另一边,扭了一个转。那 头牲口慢慢的,再迈了两步出去,往沙土里蹲下,半闭上眼睛不走了。 「还是得上去,得把它给轰起来。」小顺子想,「骡子这东西,总是那么的 别扭。」它是头骡子。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些什么,谁也说不准。 渔女小鲢 一九四八年时我的丈夫在市党部做事,但是他突然失踪了,就好象从人间蒸 发了似的,从那天以后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也没有听到有关他的任 何消息。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由他保管的一笔党产,我并不是太清楚,不过在当 时物价飞涨的情况下应该是金条吧。 这事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种当然就是他卷走了那笔钱, 从此远走高飞了。虽然我至今也不相信他会那么做。这件案子交给了某个系统的 特务们侦办,显然,他们除了我,那个失踪者的妻子以外毫无线索,于是在把我 的家翻的七零八落以后就把我带上手铐蒙住眼睛推进了汽车。 在询问中我被人用铅笔夹过手指根,有一次被聚光灯对着脸连着盘问了三天 三夜。从那以后我知道要叫人说实话只要不让他睡觉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动手 打人。到最后你只求能躺下去闭上眼睛就好,完全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随便什 么都行。这样做过几次以后他们相信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还是把我关了三 个月。 关押我的地方是一座小院子,大概只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三面是围墙,一 边是一座两层的小楼,楼上朝向院子的那一边有悬空的走廊。这里原来大概是富 人的度假别墅,院外是长满绿竹的小山坡。我至今也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