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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曾去送,向她施礼,返回观中。 顾景阳正立在门前,神情静默,气度清冷,不知在想什么,见他回来,目光微微一动。 “陛下,”衡嘉恭声道:“奴婢见过女郎了。” 说完,又将手中礼盒双手呈上:“这是女郎从祥林斋带回来,专程赠与您的点心。” 顾景阳伸手接过,神情一动,忽然道:“你拿的是什么?” 衡嘉语气微顿,迟疑片刻,道:“女郎送给奴婢的礼物。” 顾景阳目光忽然冷了几分,他淡淡道:“你也有?” 衡嘉讪讪的笑:“是。” 顾景阳不欲再见他,垂下眼道:“退下吧。” 衡嘉躬身施礼,抱着怀中礼物,匆匆退了出去,临走时,还没忘将门合上。 后堂里只留了顾景阳一个人,他侧过脸去,垂下眼睫,对着那礼盒看了许久,终于伸手过去,解开了上方系带。 “枝枝。”他叹口气,低声道:“你到底想叫我怎么做呢?” 作为先帝的嫡长子,他降生没多久,便被送到太宗文皇帝身边,在这位英明神武的祖父膝下,他接受了最正统的皇储教育,也逐渐成长成所有人期待的样子。 太宗皇帝教导他,帝王最需要做到的,便是自持,有度。 君主之所欲,天下人之所欲,君主之所恶,天下人之所恶。上之所好,下必随之,君主若有不端之处,再使世间风靡,则天下弊矣。 作为父亲,太宗皇帝对性情仁弱的太子颇觉无奈,为防止太子将来受制于朝臣,便为他娶精明果敢的郑后为太子妃,然而郑后太过强势,甚至有压倒东宫之势,他又不得不加以打压,眼见皇孙年岁渐长,甚至动了留子去母之心。 只是太子同郑后感情甚笃,屡有袒护,太宗投鼠忌器,未能如愿,加之后来驾崩的突然,未曾及时安排,以至后来有了郑后临朝,乃至于称帝之事。 顾景阳长在太宗身边,同坚毅强势的母亲情分淡薄,同宽仁柔和的父亲,却很亲近,昔年郑后临朝,扶持党羽,也曾有人上疏,请求废后,先帝未必看不出郑后心意,可到最后,还是驳斥朝臣,站在了郑后那一边。 那时候他不明白,入宫去见先帝时,也曾问过:“父皇果真看不出天后所想吗?” 先帝不意他会这样问,怔神许久,忽然笑了,病中清癯的面容愈见柔和。 “景阳,你大概还不明白。”他轻轻道:“这片山河孕育了亿兆黎庶,这么多人里,总有一个人能降住你。” 那时候顾景阳还很年轻,虽然聪慧敏达,然而人世间的阅历,却还很浅,也不知那句话的含义,直到多年之后,他遇见枝枝,方才心中明了。 有些人,生来就是能克制你的。 比如说,他的枝枝。 只一月的功夫,便叫他牵肠挂肚,辗转反侧。 顾景阳微微一笑,随即又叹口气,将礼盒盖子打开,瞥了一眼,忽的怔住了。 内里是空的,不见点心踪影,只有一张信纸,被人随意折了两下,静静躺在盒中。 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