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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宁摆摆手,示意无碍,向他一礼,转身离去。 副统领便在墙后等待,面有急色,武宁将信交出去,便觉如释重负,扯住副统领,停也不停道:“快跑!” 衡嘉将那信封撕开,便见里边是张信纸,刻意折了三折,极是严谨。 “武统领粗中有细啊。” 他感慨一句,将那信纸展开,瞟了一眼,身体忽然僵住了。 信上就一句话:谢家女郎去扬州玩了。 衡嘉如坠冰窟,忽的领悟出武宁为何骤然得了喉疾,不便言语。 女郎,你要去扬州玩,没人会拦,但你好歹也同陛下说一声啊! 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你知道陛下会如何惊怒吗?! 还有武宁这jianian诈小人! 这厮分明是怕被陛下迁怒,故而有了结果,也不敢直言,倒叫他去趟雷! 天气还不算是热,衡嘉却出了一脑门儿汗珠,冒了就擦,擦了再冒,活像是一汪泉眼,生生不息,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内里有人唤自己,心中一凛,赶忙将信纸收起,进了内室。 “陛下。”他垂首应道。 “朕听见你同别人说话,”顾景阳抬眼道:“是枝枝来了吗?” 衡嘉又开始冒冷汗:“回陛下,不是。” 顾景阳略微顿了一下,语气却愈见柔和:“枝枝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衡嘉干巴巴道:“这个,这个……也算是吧。” “枝枝到底是怎么了?”顾景阳见他如此,便冷了神情,道:“你直言便是。” 衡嘉踌躇片刻,终于将怀中信纸取出,双手呈上。 他没敢抬头,自然不知陛下此刻是何神情,但只看他先前反应,也能猜度一二。 内室中无人言语,连呼吸声都被侍从们缩减到最低,空气似乎也凝滞了,那信纸上不过短短□□个字,一目了然,然而顾景阳却看了很久,仿佛那是一封万言书,值得琢磨上几个时辰一般。 衡嘉额头上的汗珠子汇成一滴,“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他在心里忖度这声音会不会太响,惊扰到陛下,然而下一刻他便知道,自己不必为此忧心了。 “啪”的一声脆响,案上那只白瓷盏碎溅开来,落到人耳边,恍若惊雷。 早已冷却的茶水与碎瓷迸溅到人身上,有种异样的痛楚,侍从们慌忙跪地,却无人敢做声。 过了半晌,顾景阳方才道:“她既然要走,朕何必强留。” 底下自然无人敢应声,他自己也知道,静默良久之后,顾景阳有些疲惫的合上眼,道:“收拾了吧。” …… 第二日晨间,顾景阳没有再提及谢华琅,衡嘉心中忐忑,更不敢主动开口,便如同先前谢华琅不曾出现过的那些年月一般,度过了这一日。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都是如此。 到了第六日,衡嘉奉茶时,便见他正垂首看先前那副山中冬雪图,心中一突,正待退下,他却忽然道:“枝枝回京了吗?” 衡嘉勉强笑道:“还没有。” 顾景阳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