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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惊失色,趔趄跟上,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林行远快速丢下手里的东西,也跟上去道:“方拭非!杀人要低调明白吗?你哪能这样啊?” 方拭非一路带着何兴栋到了城南。这一片靠近城外耕田,不似城东繁华,处处萧条破坏。 方拭非径直踢开一扇门,才松开手。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荒宅,里面住了有二十来人。老弱妇孺皆有,甚至尚在襁褓里的婴儿也有,衣衫褴褛,看着四肢健全,却全是乞丐。 几人听见动静,紧张地坐正,抱紧怀里的东西。看不是官差,又软软地松懈下去。 方拭非将何兴栋带到自己面前来,指着他们道:“你自己问问,他们是什么人。” 何兴栋去扯自己的衣领,站起来道:“你疯了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自己去看看,用你自己的眼睛。如今在外面种地的,是女人还是男人?城里那些夜夜笙歌的,又都是些什么人!穷苦人家,十月怀胎的妇人都要下地除草翻土,家里连头牛都没有,用锄头一趟趟地松土犁地。男丁都被征走了,几亩地啊,不是要了人命吗?” 何兴栋不解看向她。 方拭非:“你问问他们是为什么被送到这里来的!” 坐着的几人保持沉默,只是不善看着他们。 方拭非拉近了他,盯着他的眼睛道:“我来告诉你。城中米价至今翻了十倍不止,平民根本吃不起,都说是农户黑心。实际呢?农户卖给米商的钱连一成都不到。这些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只能自己慢慢熬着。你看看卢戈阳,他不就是?他爹不过掉了个牙齿都看不起大夫。为什么?你说怎么会这样呢?” 何兴栋张口结舌,小声道:“他们可以自己出去私卖啊。” “是啊,他们是可以出来私卖。这些人不就是吗?触及了你爹跟米商的利益,就被寻了个错处赶出来了。地被收了,房子也赔进去了,好手好脚,却只能住在这破瓦颓垣之地,是谁的功绩?是他们愿意吗?”方拭非喝道,“何不食rou糜啊何公子!将人赶尽杀绝的人是你爹,又说是天灾害人!天灾可害不了那么多人,这分明是人心作恶!” 何兴栋想挣脱,方拭非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呵道:“你爹任水东县令,已是死不足惜。你却还在为这种可笑的儿女私情来找我帮忙。甚至拿赈灾银两跟我开玩笑,你才是疯了罢。那是你的东西吗?那是别人的命!弄清楚一些,再来找我。” 说罢用力一摔,将人推开。 何兴栋半晌回不过神来,茫然地坐在原地。 方拭非不再看他,转身离开。林行远叹了口气,怕将何兴栋一人丢在这种地方,会挨打。过去将他扶起,拉出了西城。又去追方拭非。 方拭非回到家中就闷闷不乐,坐在院子里憋气。 何兴栋啊何兴栋,这孩子即叫人生气,又叫人没有办法。 林行远看她这自己苦闷的模样,好笑道:“你们读书人做事,都是这样的吗?” 方拭非:“那你们习武之人做事,是怎样的?” 林行远:“打了再说。” 方拭非唇角一勾,看向他,搭住他的肩膀,说道:“恰巧,我就有一件特别适合你的事,要交给你去做。” 林行远:“你先说。” “王长东来的那一日,去搜何洺的赃款。”方拭非说,“事情若是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