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龃龉
“收拾完了就走吧,咱们早些进城。”唐俭坐在马车上,望着正在锁门的李家兄妹道。 抬头又看了一眼“万春客栈”的招牌,李卉儿有几分留恋,又有几分伤感,“哥哥,我们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我们跟着掌柜的,准没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李平虽有不舍,却还是拉着meimei走了。 一行人都上了马车,唐俭抽动鞭子,向着未来进发,“出发,我们去长安!” “嗯,我们要去长安发财!”李家兄妹也附和道。 不过,他们对长安充满希望,长安却不见得有多欢迎他们,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马车一路向东行,进了延平门很快到了西市,醉仙楼那么显眼的建筑落在他们眼里,真是唤起了心中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一二三四五,哥哥,我没数错的话,这楼是不是有五层啊?这…顶上能摘星星了吧!”李卉儿一脸震惊地数了好几遍,不敢相信这雕楼画栋的楼宇是掌柜的新店。 唐俭仗着读过几本圣贤书强装镇定,“是这里,没错!我说,你们待会进去了,可没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给掌柜的丢人啊。” “啧啧,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李平一面点头,一面张大嘴感叹道。 李卉儿完全没听唐俭的话,发亮的眼睛直愣愣盯着这醉仙楼,“哥哥,我们能住在这里面吗?” 李平拍了拍扒着车窗的meimei,一脸肯定向她保证道:“那当然啊,掌柜的怎么会亏待我们呢?” 听着车内二人洋洋得意的话语,唐俭却不免生出些忧虑来,这世上从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小客栈换成了大酒楼,只怕掌柜的付出了多少,他们就要跟着付出多少了。 唐俭想得不错,甫一进店,他们几个就显得与店里的一切格格不入来。且不说店内的装潢如何细致考究,穿行其间的达官贵人如何穿金戴金,就说这当堂沽酒的酒博士,穿得都极为得体,言行举止殷勤却不恭维,待客是一个错也挑不出的。 几人正恍惚间,突然听到了跑堂的声音,“您几位快里边请!” 唐俭率先摆手否认,“我们是你们掌柜的故人,烦请通报一声。” 这跑堂的顿了顿,打量了一下这几人,瞧着他们也不像能在醉仙楼吃得起饭的,笑容一滞道:“敢问,你们找哪位掌柜的?” 醉仙楼虽说现在由杨六娘接手了,可一班手下人还是只认老东家杨四郎的,这跑堂的也是如此。 “姓杨,杨掌柜的。”唐俭如实作答。 “是我们掌柜的,也是你们掌柜的!”李卉儿不知哪里生出了优越感,竟还补充了一句。 这下,跑堂的猜也能猜出这是谁的故人了,点头道“如此,你们且随我来吧。” 待引路人走了,三人总算见到了“继承家业”的杨六娘,只见她一改往日穿红戴绿的做派,衣锦绣簪南珠,全然是一位富贵闲人的打扮。 “掌柜的,可算见到你了!”李卉儿想跑过来给六娘一个大大的拥抱,却又怕自己的打扮不上道,亵渎了她的身份。 六娘还是抱了一下小卉儿,她与他们是从没有隔阂的。 “掌柜的,我们来了。”唐俭见六娘的态度不变,十分动容地说出了这句话,就好像他们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李平却觉得不对劲,他刚在楼下没见到裴肃的人影,这一家人团聚,怎么能少一个人呢? “掌柜的,裴兄呢?”李平的疑问,也是李卉儿与唐俭的心声,他们都来了,裴肃没理由不来的。 杨六娘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裴肃,他另有安排了,这一身的本事,窝在我们小客栈总是屈才的,入了长安自该大展拳脚。” 这称呼都从“阿肃”变成“裴肃”了,唐俭才不信六娘的话,裴兄对她向来都是死心塌地的,如今没陪在身边,定然有什么隐情。 “可是,裴大哥不在,我们万春客栈就不完整了…”李卉儿没有眼力见,直接说了这戳心窝子的话。 “他会回来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你们就别担心了。”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