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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酒杯的丸药,看看已十二点钟,然后收拾睡觉。不到半点钟的功夫,这杨姨娘已把龙钟仁服侍的妥妥贴贴,酣呼睡去。 杨姨娘是较惯了的准头,拿得稳稳的,掀开被窝套了一条嫌丝裤子,一件捷法布小衫,一件窄袖玄色绸衫,一件夹纱背心,又把头拢了一拢,耳环也不带了,会上闩了一枝空心金凉簪,同那一枝茉莉针,轻轻的把房门一开,又开了角门,走那厨房院子,到了书房院子门口,见门系虚掩,推了进去,在书房窗子眼里一张,只见贾端甫桌上摆了一本书,正在默坐凝思。 杨姨娘在门板上用指头轻轻的弹了两下,贾端甫赶紧开了门,让杨姨姐进来,一面向杨姨娘道谢送的酒菜。杨姨娘向他一笑道:“菜是家里现成的,酒也不好,我又没有能自己来陪你,对不住。”说着就在书案对面一张凉榻上坐下。贾端甫连忙倒了一碗茶,送到杨姨娘嘴边,杨姨娘就着他手里喝了两口,摇摇头。贾端甫把那剩的半碗喝完,把茶杯放在书案上,也就在凉榻上靠着杨姨娘的娇躯坐了下来。杨姨娘把一只金莲跷起说道:“我才在角门口下台坡一滑,几乎跌倒,脚孤拐还酸呢。” 贾端甫一手搭在金莲上,轻轻捻着,一面把脸贴着杨姨娘的香腮,嘴里说道:“我对不住你,黑夜里跑这些路。”杨姨娘也就把脚搁到贾端甫的身上,说道:“我的乖乖,我实在爱你,就随便为你吃甚么苦,我都是情愿的。”贾端甫一手握着金莲,一手搂着香肩,问道:“你几时同毛升相好起的,今儿毛升进去不进去?”杨姨娘在他身上轻轻的打了一下,说:“你不是好人,你管他做甚么。”贾端甫道:“我已经看的清清楚楚的了,你何必还要瞒我,你把同他相交的情形细细的同我谈谈,我们以后好打通了做事,省得你瞒我我瞒你的,弄出些话把来。” 杨姨娘一想,倒也不错,这是难得两面光的事,不如替他两边都说明白,排定了一家一天,才得平服呢,脸上一红就说道:“我随便说,你知道你可不准告诉人,也不准拿我开心笑话我。”贾端甫道:“这个自然。”杨姨娘叹了一口气道:“唉,说起来话长。”一手指着贾端甫手里握的那只金莲,道:“这样东西真不好,无怪现在的人要讲究天足,总是他是个祸根,这也是我前世的孽缘。前年夏天有一天晚上,龙老头儿有点感冒,要我替他搥腿,却叫毛升在床面前替他烧烟。我呢穿了一条旧官纱裤子,就跪在踏板上,两只脚尖恰好靠在毛升腰里。 一路搥着,那脚尖自不免摇动,在他腰里揉擦,毛升以为我是有意于他了,抽空就拿手把